和江诗韵。她则一路南下,去白鹿城投靠祖父,等往后京里的人找到白鹿城时,横竖婚事已废,他们还能当着祖父的面,捉拿她归案不成?
“明荟。”
“奴婢在。”
“去库房领赏。”
“?”
明荟莫名其妙得了赏赐,殊不知,她的无心之言,已牵引薛满走向人生的全新历程——
一段充满希望,风景无限好的全新历程。
*
薛满拖着病躯,再度躲进书房。她在书案上平铺开大周地图,目光沿着东海岸搜索,半晌后,从纷杂的地名中找到标记着白鹿城的小小图案。她用指尖划过京城与白鹿城,瞪圆一双眼,仔细研究两地间的水、陆通行。
京城与白鹿城相隔甚远,从地图上瞧,并无直接相连的陆路或水路。好在薛满曾坐船到扬州,她清楚地记得,那艘船的终点是杭州,离白鹿城不算远。或许她可以先走水路到杭州,再从杭州转至白鹿城。
她思绪一凝,回忆往昔:彼时她们想体验芸生之乐,便在荣帆码头乘船前往扬州。也正是在扬州,自己救了江诗韵,好心将她带回京城,岂料会引发后续的一系列糟心事。
若她当初没去扬州,她和三哥会不会……
罢了。
薛满甩开妄想,重新看向地图,一个胆大而冒险的计划正徐徐成型。
“先避人耳目到荣帆码头乘去杭州的船,抵达杭州后,再雇辆马车前往白鹿城……”
嗯,可行可行。
“得多带点银票,不能戴任何首饰,最好是扮丑,旁人不愿多看一眼的那种丑……”
嗯嗯,机智机智。
她埋头苦写,在纸上列明“逃婚注意事项”,态度之专注,连明荟在外敲好几下门都没注意。
“哎呀!”门外的裴唯宁急得跺脚,“她该不是又晕了吧!”
明荟慌张不已,“那奴婢、奴婢这就喊人来撬门。”
“还叫什么人,我踹开它便是!”
裴唯宁提起裙摆,气势汹汹地抬脚,眼看要踹上门板,两扇门忽地由内打开——
薛满俏生生地站立,眉头轻蹙,似有不悦。
裴唯宁立马端正姿态,热泪盈眶地伸手,“阿满,我可算见到你了!”
换作往常,薛满定欢喜地回抱住她,此刻却不然。
“嗯。”她往后退了一步,冷淡地道:“我身体不适,怕传染你病气。”
裴唯宁粗心大意,并未发觉异常,“无碍无碍,我身体好得很,昨儿蹴鞠还赢了比赛呢。”
她勾着薛满的手,径直往书房里走,“前些日子,三哥拦着不让我见你,可把我给急坏了。”
薛满露出一抹苦笑,她相信小宁的关怀是真,但与此同时,小宁也对她有所隐瞒。
表姐妹终究比不过亲兄妹,是吗?
进入里间,裴唯宁一眼便瞧见书案上的地图,好奇地问:“你方才在做什么?”
薛满捏紧袖子,里头藏着她刚写的那份“计划书”,决不能让小宁看出端倪。
她撒了谎,“我在看三哥的封地位置。”
“三哥的封地在泝州,你瞧,在这。”裴唯宁指着地图上的泝字,道:“我查过,泝州历来是膏腴之地,从京城过去约莫要千余里路。”
“那么远?”
“是啊,等你们成亲后前往封地,我们不知何时才能重聚。”裴唯宁有些伤感,“今后我想你了该怎么办?”
薛满垂眸,心道:无论远或不远,和她都没有关系,反正跟随三哥去封地的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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