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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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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个艺考机构,两人都是编导班的翘楚,季知涟来的晚些,班上大部分女主都早早被苗淇收服,给季知涟使了不少绊子。

    一开始,苗淇确实看不惯她,看她哪儿哪儿不顺眼。先是觉得她拽的要死,然后觉得她的实力根本配不上她的个性,再然后,她开始暗戳戳率领其它女生孤立她。

    季知涟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她有自己强大的屏蔽力,可以无视一切敌意。

    苗淇针对了她一段时间,发现她该怎么着怎么着,独来独往也自得其乐,并且从没在自己手里吃过半点亏,慢慢的也生了几分佩服。

    两人关系转变是在一个凌晨。

    那晚,苗淇照例在凌晨三点醉醺醺归来,在机构的楼道里被曾经相好过的一个男孩抵在墙壁,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锁骨上的红痕,闻到了她发间连锁酒店廉价洗发水的味道,十七岁的大高个男孩,发起疯也实在吓人,他揍她,红着眼一遍遍质问她。

    季知涟大概是在宿舍里没睡着,也可能是根本没睡,总之她出来了。

    然后听到了楼道不正常的声音——苗淇的尖叫求饶声。

    苗淇从没见过一个女生那么能打架,而且打人能那么狠,那男孩被她狠踹到地上,抱着头痛呼,她都没停手,直到被苗淇哆嗦着拉住:“算了、算了吧。”

    季知涟回头,苗淇被她眼里未褪尽的狠戾吓到,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

    她们的友谊就是从那一天,莫名其妙开始的。

    桌上散落一桌酒瓶。

    肖一妍已经睡着了,江入年还清醒着,只是默不作声在当背景板。

    苗淇在等她的回答。

    季知涟喝了不少,她思索了一下:

    “没什么原因。如果真要说,大概是因为你是女性。”

    苗淇愣了一下,眼里慢慢又涌出泪意。

    季知涟没有说女孩,也没有说女人,她说的是女性。

    而女性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她永远会对女性心存善意。

    “我好像,会对女性更宽容一些。”季知涟饮尽杯中酒,与她隔空碰杯示意。

    旁边,肖一妍已经素着一张小脸睡着了,发出小小的齁声,身上盖着一件厚外套。而江入年则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们。

    -

    苗淇带着肖一妍先回宿舍,季知涟则回了趟表导楼排练教室,她落了自己的笔。

    那笔是限量版的万宝龙,是她送给自己的一份纪念礼物。

    却没有找到。

    她累极,头也昏的发胀,表导楼里宿舍有一段距离,这样回去准得着凉。她于是将几个稍软些的景片垒在一起,便倒下昏睡。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喉间的干渴激醒。

    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驼色厚外套,难怪梦中也觉得温暖。

    此时屋外窗户天蒙蒙亮,教室东西散落的七零八落,而对面墙下,也默默坐着一人。

    他离她很远,是严苛的家教和涵养,不让自己入侵她的睡眠领地。

    “你怎么在这儿?”她扶住额头,喝的不多,只是很不舒服。

    一个保温杯递到她面前,还冒着丝丝热气,是杯蜂蜜水。

    季知涟这次没拒绝,喝了几口,果然感觉好多了。她诧异的看着少年,他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袖,被她看的微微不自在。

    她回过神儿来,将外套还给他,声音沙哑:“你不应该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江入年蹲下身,他圆白领口露出精致锁骨,他对她微笑。

    少年自有矛盾迷人之处,如果她愿意,或许会发现更多独特复杂的特质,他并不幼稚。

    但季知涟只是将他的外套还给他,她没再多看他一眼,只是望向窗外小小的月亮:

    “随便你,总之不是在这里。”

    “你也学戏剧,看得懂剧本,应该知道潜台词。”

    江入年安静地、看向她目之所及的那同一弯月亮。

    想到的却是——

    自己将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后,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放进外套中。

    然后他轻轻低下头,虔诚地吻了吻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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