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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奶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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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天色没暗下,贺司屿陪苏稚杳在雪原徒步。

    苏稚杳一身毛茸茸,毛茸茸的贝雷帽,毛茸茸的围巾,毛茸茸的雪地靴,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保暖得很。

    男人却像是天生有着高热的体温,不怕冷,贺司屿只在正常冬装外加了件深色大衣。

    “你不冷吗?”

    “不冷。”

    贺司屿牵着她裹在手套里的手,苏稚杳走一步,跳一下,脚印踩在松松软软的雪里。

    不远处是散落的欧式木屋旅舍,三角屋顶覆着一层白雪,四周树枝结着雾凇,像置身童话世界里。

    安安静静地走了一段路。

    苏稚杳终于没按捺住好奇:“宗彦哥的妹妹,是怎么回事啊?”

    “去世了。”贺司屿言简意赅。

    没想瞒她,就如那天他同邱意浓说的,他和她,没什么不能讲。

    虽然生前两字已经很明显,但亲耳听到去世了,苏稚杳还是没忍住轻轻惊呼出一声。

    她一不小心,一脚深陷进厚雪里。

    贺司屿拉了她一把,说:“七年前,宗彦执行任务得罪了罗西家族的人,他们对付不了他,就绑走他妹妹,给她注射毒品,宗彦赶到时晚了一步,没救下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推进硫酸池。”

    苏稚杳惊骇地看着他,说不出话了。

    贺司屿站在她面前,伸手将她散开的围巾拢回来:“怀栀比你大三岁,也是从小学的钢琴。”

    怔愣很久,苏稚杳心绪千回百转。

    她想到周宗彦总是笑吟吟的脸,想到邱姨似水的温柔,恍然悟到,每个看似平静的人,可能内心都是血迹斑斑。

    “那他放下了吗?”她心里有些难受,突然很想知道。

    贺司屿敛了敛眸,似在回忆:“去年有一回喝醉,他说,当时就差一点,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能护住她。”

    苏稚杳鼻子酸酸涩涩的。

    所以,他根本就放不下。

    贺司屿也沉默了,几年前他虽设套让操盘此事的罗西家族的长老付出了代价,但周怀栀的死,始终是周宗彦难释怀的心结。

    苏稚杳想到周家别墅里,那个被悉心照料的漂亮花房,还有那架陈旧的白色钢琴。

    她耷拉着眼皮,难过地叹了口气。

    见她蔫蔫的,贺司屿问:“怎么了?”

    “每个人都不容易。”苏稚杳颓颓丧丧地低语。

    他勾唇笑了笑,说她人就这么点大,老气横秋,然后就被她用力瞪了一眼。

    港区当时已是晚十一点钟。

    周宗彦刚办完一桩绑架案,坐警车回到警署。

    “周sir!"

    “周sir晚好。”

    去往办公室,一路都有警员同他打招呼,周宗彦频频点头回应,唇角翘着带括弧的笑,不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一身警服修饰着颀长挺拔的身形,进到办公室的更衣间,接到总警务处的电话。

    @“阿彦,你想到泰缅边境卧底潜伏的申请,我驳回了。”总处长在电话里说。

    周宗彦顿步,神情凝重起来:“处长,我是自愿的,卧底各项条件我都符合。”

    总处长语气很沉:“你父亲在缉毒行动中牺牲,栀栀又因毒贩遇害,卧底任务九死一生,我不可能再同意你去。”

    “那边的情况这么多年都是我接头,没人比我更合适,而且”

    不等周宗彦说完,总处长不容置疑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说。”

    电话挂断,周宗彦心情复杂,烦躁地扯开纽扣,警服还未来得及换下,警务机又突然响起。

    周宗彦一边接起,一边将解开两颗纽扣的警服扣回去。

    “周sir,国际警方有林汉生下落,疑似藏匿在阿尔卑斯山博维峰顶,那里有罗西家族的制毒加工厂,海拔近四千米,大雪封山,很难行动。”

    周宗彦眸光一闪:“目标地离Huez高山牧场距离多远?”

    “三十公里。”警务员回答。

    闻言,周宗彦眉头深深锁起来,倏地转身,大步迈出办公室。

    与此同时,贺司屿和苏稚杳散步在雪原。

    日照金山的画面呈现在他们身后。

    从雪原望下去,能看到遥远的阿尔卑斯山脚下,绿野青葱的小镇,错落着原木色小屋,一辆红色列车从雪中驶出,过原野,像是通往春天的方向。

    苏稚杳被他牵着走,悄悄去看他轮廓利落的侧脸,贺司屿回眸,发现了她的目光。

    身陷在美好的风光里,周围的风景仿佛在称颂着。

    一切都会变好。

    四目相对着。

    在她盈盈的眸光里,贺司屿笑了一下,耐心等着她说。

    @苏稚杳眨眨眼睛,看着他,很小声:Wanna 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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