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确定。
他想,这是他欠她的,他活该被她利用。
从餐馆往外望,只能看见古旧房屋之间的马路,并不宽阔,压路机轰隆驶过,并未整修的地面湿湿黏黏。此时,不知是否是错觉,一抹小小的红旗翩然滚动、朝道路深处飘去,迈克尔闭了闭眼。也许他应该听话一次,尝试着离开她。
刺耳的电话铃响起。安多里尼被惊醒,但没有哭,酷似艾波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凝望上方的父亲。
餐馆老板骂骂咧咧地从躺椅上起来接电话。
“喂?”他看了眼坐在小方桌前,怀抱婴儿、神色难辨的男人,“是的,他们在这里。”
“柯里昂先生,”餐馆老板把话筒递给男人,“你妻子找你。”
艾波洛尼亚刚从西西里赶回医院,在病房里收听广播,确认计划毫无疏漏,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心情好得像是参加完高考,舒畅极了。她想起了美国人,先打公寓电话,没有人接听。又打了他办公室电话,同事诧异儿子洗礼的日子,他们夫妻俩竟然没有在一块儿,艾波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敷衍。最后打电话到维太里夫人下榻的酒店,问了西多尼亚才知道,原来他还在洗礼派对的小酒馆里。
“迈基!”艾波兴奋地要求,“你怎么还没带着托尼来看我!”
妻子娇甜的嗔怪经由话筒传入耳内,迈克尔嗓音干涩,他想要拒绝,想要发火,想要摆一摆丈夫的威严——他终于有充份的立场,他被欺骗利用了不是吗?
可话说出口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迈克尔听到自己谄媚到可怜地说:“遵命,我的太太,遵命。”
先前还愁容满面,仿佛输光底裤的赌鬼般的男人猝然变得明媚快乐,猛地亲了一口儿子的小脸,从兜里掏出一把大面额里拉,刚要拍到柜台上,忽然想到方才派对的钱已经付过,嘟囔着来一句“艾波说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又把大面额里拉赛回口袋,只留下一张一千面值,恰好比酒钱多个几十里拉。
餐馆老板看着那些钱与自己失之交臂,忍着心疼说:“谢谢光临,下次惠顾。”
迈克尔则抱着儿子奔向了泥泞的罗马街头,奔向他们的港湾。
*
安多里尼出生后的第三个圣诞节,西西里终于建成了第一座水坝,次年,全方位的农业灌溉系统也建立起来,吉里安诺的故乡,蒙特莱普雷镇作为农业试点,葡萄、柠檬、柑橘大丰收。这些水果源源不断地运直北部乃至法德等国。
等到安多里尼五岁时,农业灌溉系统进一步升级,试点区域种植的耐旱的小麦和藜麦丰产,经测算,单位亩产足以养活西西里人。
这好消息传来不久,艾波洛妮亚硕士毕业,她成为学长兼老乡的内政部长的私人书记员,每日记录杂事,见识到国家层面冗杂难题、与各方斡旋的精巧政治手腕。
这一年,她和迈克尔去了纽约,见到了电影中的老教父。他对艾波以一己之力除掉特雷扎,并利用一切手段促成宪法的修改的光辉事迹早有耳闻,感到十分惊奇,要求她细细讲述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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