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转转。”
室内用餐她没有戴帽子,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书本微弱的反光照上她鹅蛋似的精巧脸庞,看上去温婉又可爱。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话已经先一步说出口:“任凭安排。”
西多尼亚无奈地叹一口气。
用餐完毕,艾波洛妮亚主动肩负起洗碗的工作,站在小厨房的白瓷水槽前,用瓜瓤和肥皂擦洗碗盘。他们四人加雷默斯等驻防人员共用了三十几个餐具,琳琅地堆在水槽里。
几个小伙子想进来帮忙,被艾波洛妮亚劝走。吉里安诺不在的时候,由他们负责后厨。现在没了活做,他们趁着空闲时间,站在露台上和迈克尔攀谈。
哗哗地水流冲过碗盘,艾波闲话家常般对玛莲娜说:“下周二就要举办展览会了,这几天注意安保警戒,可能不太平。如果尼诺没空来接你的话,千万别独自回家。帮我看顾好这里。”
玛莲娜一怔,点头应是。
*
吃过饭,艾波和迈克尔再次出发。
一坐进车里,艾波洛妮亚便抽出胸前的那朵海棠花,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大红的丝带,把花绑在了后视镜上。
迈克尔看着她仰脖颈,微微倾身,费力地在将丝带缠上后视镜连接处。那脖颈白得透明,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那手指纤细修长,在红艳的丝带映衬下,显得非常漂亮,无端联想到可口的樱桃。他眸色渐深,不自觉地舔了舔牙,想要将她偷走的想法又一次泛起。
淡粉色的海棠娇艳欲滴,柔美地搭在后视镜的黑色外框。艾波洛妮亚满意地打量了一下,用英语说:“这是我送你的新车礼物啦。在东方文明里,红色代表好运,祝你好运呀,迈克尔。”
艾波本想说禄运亨通,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英文词汇代替,只能干巴巴地重复好运这两个词。
“谢谢。”迈克尔垂眸,敛去眼底的贪婪和不切实际的想法,轻声反驳,“这不是新车,是法布里奇奥搞来的二手车。”
“喂!”艾波洛妮亚发出抗议,“柯里昂先生,尊重一下我的心意好吗?”
迈克尔轻笑起来,胸腔震颤,仿佛悦耳的低音提琴。他发动汽车,无辜道:“我表达了感谢呀。难道要我说,尊敬的艾波洛妮亚小姐,请接收我最诚挚的感谢?”
他刻意用英音,模仿英国贵族的腔调,逗得艾波洛妮亚咯咯直笑。
黑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轿车驶过石砖路面,轻松地在小巷间穿行,房屋的影子仿佛黑白交错的幻灯片,跳跃着照亮车内。
工厂位于巴勒莫的西郊,毗邻港口,轿车拐过几道弯,绕过无数幢五颜六色的房屋,突然之间,道路的尽头,湛蓝的海水扑入眼帘。
这是第勒尼安海,一百多年前北部撒丁国王通过这片海登陆西西里,又在这里出征,登陆南部意大利半岛,完成统一大业。如今,这片海已是意大利的内海,海面上飘洋着渔船与货船,沟通着首都地区与南部的经济。
艾波洛妮亚早已摇下车窗,任由海风吹拂过脸颊,嘴里忍不住哼起了不知名的旋律。
鼻尖是风带来的、属于女孩的好闻气味,迈克尔手搭在车窗,单手扶着方向盘,碧海蓝天,只希望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永远没有尽头。
远远地,标志性的高烟囱和高高低低的灰白色房屋出现在视野里,外围几幢斑驳石砖外墙彰显建筑的历史,在西西里的日光下,莫名充满蓬勃的力量。
“那个是钢铁厂,”克罗切拥有一半的股份。艾波洛妮亚指着直入云霄的烟囱,隐下了后半截,又指着下方不远处一排排厂房,“那是拖拉机厂,边上墙上有黄色涂鸦的是我们的厂子。”
如出一辙的灰白色建筑,唯一特别的是外墙上那巨大的人物半身像,像是版画又像是剪影,头发过耳的青年大拇指插在雕有鹰狮图案的金扣腰带上,露出八颗牙齿的闪亮微笑。是吉里安诺。
“目前主要负责帐篷和遮阳伞的生产,年产量在一万件左右。这两样都有专利。客户是那不勒斯或是米兰附近的酒店,法国人偶尔也会来下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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