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一起被押来的那些丫鬟们一听,哪肯接这等要命的烂摊子?
“明明先前是你撺掇我们去拿,怎如今成了我们的孝敬了?”
“你这个老贼妇!明明是你说三少夫人好糊弄的!还说有夫人替你撑着腰,要我们无需怕她的!”
婢子婆子们七嘴八舌,求饶的求饶,哀哭的哀哭,场面一团乱。
韦夫人捂着胸口,摇摇欲坠甚至在椅子上打了几个摆子。
老夫人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她脸色铁青地挥手使婆子们将这群人堵着嘴压下去。
韦夫人见此,连忙再度起身,道:“这事儿也是儿媳管教不严,儿媳一定严惩还阿阮一个公道!”
老夫人抬手抚了抚额角,语气重了许多:“冀儿媳妇儿入了门也有段时日了,她院里事儿该叫她自己管起来。你往日忙,便忙着前院的事儿去,莫插手媳妇院子里的事儿了!”
这话叫韦夫人面色难看。
自己纵使并不得老夫人欢心,可老夫人却从未明面上叫她下不来台。谁曾想临到这把年纪了,还当着新入门儿媳和妯娌的面被老夫人明里暗里说了一通?
什么叫莫插手媳妇儿院子里的事儿?
公府虽未曾分府,可自从老太爷去世田地屋契一应都已经分过了。
冀儿是长房嫡出,分的自然比梁直这个二房的要多许多,加上这些年又有自己这个亲娘替他里外打点,什么值钱的铺子良田地契总要想法子塞给自己儿子,虽儿子死得早,可他身后留下来的财产可谓堆金叠玉。
日后若是老大媳妇真进门,这穆国公府日后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寡妇来管。自己丈夫早死了,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如今唯一能叫她攥在手里的便是这属于儿子的财产。
如今老夫人这意思莫不是要叫自己将自己儿子所有的家业交给一个才嫁进门的黄毛丫头管着?
阮氏如今领着两份月钱,手里还能缺钱了不成!
一个年轻貌美的孀妇,叫她管着儿子所有家业,自己如何能放心!
韦夫人脸色难看,甚至都隐藏不住自己的不情愿。
老夫人却没心思再管旁的,今日原本还算好心情却被这一事儿闹了一整个上午,心力交瘁间便摆手。
“罢了罢了,今日我也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一时间女眷们纷纷起身,朝着老夫人告退。
韦夫人满肚子的恼恨也只能憋下,眼神晦暗瞥了盈时一眼,便领着仆人脸色阴沉的离去。
......
盈时见韦夫人这般模样,便是知晓自己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也是,她叫韦夫人丢了好些心腹不提,还闹得老夫人都对她厌烦了——以韦夫人秉性,她如今怕是恨死了自己。
盈时的直觉没错。
当日韦夫人还顾及颜面,并未立刻使唤盈时过去折腾她。
翌日天还没亮,韦夫人身边的嬷嬷们便提着灯笼到了昼锦园,将还在睡梦中的盈时唤醒。
“夫人唤奴婢请少夫人去藻园一道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