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并不好过,梁冀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会偷偷给盈时带过来。
青梅竹马的情义是不一样的,谁也比不得。
哪怕后来,二人渐渐大了,盈时随叔父婶母迁居外郡,二人这才见的少了。
怎奈情爱的种子却早早在心间萌芽。
两地相隔百里,梁冀却时常一人一马彻夜奔驰,跑去偷偷与盈时见面。
一百六十余里,却也不过是那个少年策马一日一夜的来回。
等到盈时满了十五岁,二府开始商定下婚期,行过六礼。
婚期定在隔年三月,正是花光柳影的时节。
梁府的聘礼一担担乘船入了阮府,盈时的嫁妆也早早被送入梁府。
盈时总也忘不了那夜。
那夜,如今日一般冰冷,霜雪漫天。
一身黑衣的少年爬上了她闺房院墙前的那颗树。
乌漆漆的眼眸紧紧盯着闻声推开窗的姑娘。
窗外风雪侵来,鹅毛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落在那姑娘乌黑的睫羽与鬓角。
她仰起头,见到他时满面欣喜,却又红着脸嗔骂:“都说了婚前不能再见面的,你怎还来?等会儿叫我叔叔看见了,只怕要拿着棍子赶你下来!”
少年扬起恣意的笑,两排洁白的牙,笑得张扬:“我是来看自己新娘的,谁敢赶走我?”
“盈时,我这回可是要随着京师一同去收复河洛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婚期到前赶回来,要像我父亲兄长一般为你挣来功名,给你挣来诰命!”
盈时那日很不开心。
不开心他婚前竟还要出征去,不开心他不将自己放在心里第一位。
她别着脸,总不说话,惹得那个脸颊被冻得青紫的少年朝她一连许诺,安抚她。
生怕自己出征的时日里,她一气之下跟别人好了去。
又怕因为前方战场瞬息万变,他不能及时赶回来,她改嫁了旁人。
“总之,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少年絮絮叨叨,一件件一桩桩的小事都要叮嘱她,几乎将自己想到的每一种后果都提前说出来。
可他唯独没想到自己回不了的结局——
梁冀走了,再没传回书信。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他仍没有消息。
养在深闺的娘子日夜朝着菩萨前跪拜祷告,熬夜抄写经文熬坏了眼睛。
可那些经文终究是无用的,她足足等了半年,等过了婚期,从冬日等到了夏日。
却等回梁冀战死的消息。
听说他是被万箭穿心,连尸骨都被高吊在城墙之上,遭鹰雀啃咬,继而抛尸荒野。
盈时听闻这个消息时有多心痛啊,她从听闻消息的那一刻,就再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日日夜夜,睁着眼流着泪。
后来,她听说,梁冀的尸体被梁家运回来了。
他答应回来娶她的,他不来娶,那就自己去嫁。
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她嫁给梁冀的步伐。
哪怕他早成了孤魂野鬼。
......
承平三年四月初二,她到了京中。抱着梁冀的灵牌成了亲。
这日之后,她褪去了华服,心甘情愿替她早逝的丈夫守起了望门寡。
一年,两年,三年。盈时在梁府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般平平淡淡过下去,她会渐渐走出爱人离世的伤痛。
盈时想着,等再过两年,等梁氏有年纪合适的孩子,族中长辈会答应替梁冀过继一个孩子。
日后她守着孩子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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