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居住的里坊搞事,姜婆子能卖的都卖了,换了些银钱贿赂各家采买管事。
到事发那日,姜婆子已是风雨无歇,在那里坊售卖了好久的加料卤鸡蛋。
众人只知她卖的鸡蛋极为美味,没人想到这满头皆白的苍老妇人酝酿着怎样一个决绝的计划。
这些杂物之外,便只剩一只楠木的嫁妆箱子。
应该是传下来的老物件,摩挲得油光锃亮。
赵鲤本期待着,能寻到姜家的灵保传承。
但箱子一开,一股子樟脑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头妥善收着一些小孩的衣服和一些木头玩具。
在尽量不弄乱这些东西的前提下,翻找了一通。
蹲身在箱子前的沈晏摇了摇头。
一无所获的赵鲤有种有点失落,却没想太多。
只伸手拉起沈晏后,对他道:“将这些东西烧了吧。”
姜婆子违了规矩,早与姜寒残魂在烈风中磨为齑粉。
这些东西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很快,在证物大库后,专门开辟出来销毁诡案物品的火池中,炭火重燃。
姜婆子的木头推车,那些简单家什,还有那一箱子的衣裳玩具都在火焰中化为飞灰。
证物大库的小吏,还照惯例在火坑旁焚烧了一扎纸钱。
随着烟气直上云霄,随着诏狱中唯一幸存者郭浩被堵了嘴送进最底层囚室,一切看似告一段落。
但实际上,后续收尾工作并不简单。
罢朝三日,官吏各归其家照料亲属。
而巡夜司则是继续猎犬一般搜寻圣城耶莱掉下的骨骸。
因这些骸骨被百姓当祥瑞藏匿,自又引发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
这过程中沈晏赵鲤各自忙得不可开交。
就是镇抚司里最悠哉好命的沈黑,也被牵出去找骨头,四处奔走跑得脚爪垫脱皮。
又过了两日,赵鲤在外跑了一天,深夜回到镇抚司,想寻点夜宵吃,前脚踏进门便听人喊道:“姨姨!”
赵鲤转头,便见镇抚司红印印的灯笼光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青色大袖的‘人’。
这人浑似身上没骨头般半倚靠着墙,臂弯中抱个小孩。
小孩肥肥嫩嫩,正冲赵鲤直招手,笑得见牙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