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林中人为开辟出一条小道。
如西南的茶马古道,这条小道从一个寻常人不会注意的山坳,一直延伸进山林深处。
赵鲤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侧坐在一头小毛驴上。
手里握着根挂着萝卜的竹竿,正钓小毛驴玩。
在她身后,是个被青骡驮着的狭长竹篾笼子。
笼中正是那个宋家当家的。
他死死咬紧嘴巴,强忍身上受刑拷打的伤处,偶尔行至颠簸处才轻轻哼一声。
卢照何等眼尖,早观察他许久,快走两步,轻声对赵鲤道:“这浑蛋反应不对。”
照理说,宋家贩私盐,且驱使诡物意图谋害靖宁卫,少说也是个抄家的罪名。
但这人到了如今地步依旧不慌。
“他会不会故意带错路?”
卢照有些担心道。
赵鲤一手握着小竹竿,一边道:“极有可能,卢爷路上警醒些,发现不对我们立刻停下。”
说话间,从旁凑来一个人,正抓挠着自己脸上的套着的面罩。
“赵、赵千户,前、前边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原三被赵鲤带回镇抚司,游手好闲了一段时间。
镇抚司这地没有闲人会去欺负他,原三日子过得不错,连说话都利索了一点。
赵鲤问他道:“方向对吗?”
原三一个劲点头:“对,对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赵鲤等人面前突横一条极为原始的桥。
以这桥为界,对岸雾气涌动。
原三这向导办事还算利索主动,跑到桥头朝下看,随后回来报道:“就、就是这条、条河。”
“这,这桥我倒是,从、从没见过。”
过了河,就是原三当年误入诡寺的地方。
卢照也去探查了一番,道是桥上有骡马足印,应该就是宋家运送物资之路。
赵鲤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纸人,两个小纸人起身活动活动手脚,便从她掌心跃下。
踏着桥板,跑向对岸,没入雾中。
小纸人蹦蹦跶跶,在雾中行走。
可见身侧都是繁茂的草木,赵鲤驱使它们四处探查。
在雾越来越大时,扒拉着叶片前行的小纸人突然一顿。
下一瞬一个如同钩子似的东西,从雾中探来。
一把拽住了小纸人,拖入雾中。
下一秒,与小纸人的联系断绝。
赵鲤缓缓张开眼睛,说道:“钩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