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遮挡嘴唇,对身侧一个胡须极为浓密的随从道:“看来,你的故乡人并不太喜欢我们。”
跟随在他身侧的随从极高大,胡须遮挡了下半张脸,突出的眉骨和深邃的眼藏在帽檐之下。
这随从瓮声瓮气,用带着明显口音的语气低声答道:“他们非我同路者。”
说话时,他两片薄薄的嘴唇开合:“我所追求的,是奇迹。”
听他此话,倭国使臣轻笑一打扇子。
正欲说些什么,他们跨过宫门。
倭国使臣和他的随从,以及泰西人纷纷皱眉。
雷德明不由望向与他同行的苦修士。
“爵士,您是否感觉到……”
修剪了胡须,露出文雅面容的苦修士缓缓道:“压制与被注视。”
苦修士捏了捏自己的右手:“神恩正在被剥除。”
听闻此话,雷德明心中一颤。
“大景人对于神秘力量的运用,或许并不像我们所猜测的那样简单。”
“这神秘又辽远的国度,有些底蕴理所应当。”
苦修士故作轻松宽慰着雷德明:“皇宫是大景最高统治者的居所与执政之地,他们防备很正常,不是吗?先生。”
雷德明胡子都耷拉下来,苦笑附和。
比起相互宽慰的两人,倭国使臣状态便要差很多。
他喉结滚动,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借宽大袍袖遮掩,按住自己的腹部。
肚脐薄薄的皮肤下,有躁动之物不安分的鼓动。
跟随在他身后的随从亦然惊愕。
他第一次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睛仰望着城上飒飒拂动的明黄旗帜。
只有数次入宫的朝鲜李氏女,情绪还算稳定。
她蹙起秀气的眉,对这种力量被剥离和压制的感觉十分不适。
使臣入宫会宴于麟德殿,步行的众使臣沿着长长的阶梯攀爬。
倭国使臣一手压制腹内躁动之物,垂眸望着足下白石台阶满眼贪婪。
终至台阶尽头,听得内官一声高呼。
这倭国使臣抬头,便见一绯红官服的高大男子负手立在殿中,神态阴鸷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