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色天幕垂下,整个泰昌殿笼罩在压抑气氛中。
居中的青铜大鼎擦得光亮无比,火光跳跃其上,闪烁幽深光芒。
鼎四周簇拥无数墓碑。
这些石碑很矮小,约只及赵鲤腰部。
墓碑紧紧簇拥着中央的大鼎,与鼎共同构成了肃穆的列阵。
四处挂着无字白幡,树立的安杖棍上白纸随风簌簌作响。
赵鲤联系早趴在殿顶的小纸人,想俯瞰前殿,却已经联系不上。
对此结果,也在赵鲤意料之中。
她面上淡定,跟在罗烟杆身后,在一整块白石雕刻的祭台前站定。
这杀猪的白石祭台上,刻着深深的纹路。
石台看着鲜亮,边角没有明显的风化痕迹,是新物件。
赵鲤垂眼看,便见石台边古朴的石雕。
雕刻分三层。
上部日月同时凌空,形态十分古朴原始的龙、蛇、鸟等神兽图案。
中部则描画人间,线条简单的小人伏地跪拜,祭祀。
下部却是象征死地江河大海的无尽波涛,水浪中有骷髅亡魂翻滚。
一未着衣的男子,立在波涛中。
水泽仅及其腰部,显见祂体型之巨大。
男子足踏的黑白二蛇,双手张开,无数死相的亡魂缠绕在祂的双臂,助祂托起人间。
这本该是一幅描述神祇形态,歌颂伟大的雕刻,但赵鲤却隐约觉得很不对劲。
她懂画,擅画,感觉得到这壁画上,集结的亡魂线条走势不对。
赵鲤怔怔看着这祭祀台,喉中紧张得干渴,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
毫无疑问,祭台上雕刻的是一位神祇。
这是赵鲤从未见过,从未想过的形态。
她心跳得越来越快,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神像的形态,可有无数象征意义。
或许,大景灵气复苏后,有人人为制造了一尊这样的神祇。
恰在此时,一只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一惊。
罗烟杆压低了声音的警告声传来:“去,取刀来!”
赵鲤指尖有些发麻,但动作麻利,立刻去取罗烟杆的杀猪刀。
杀猪刀包裹在发黄的皮子里,轻一抖开,认真磨砺的刀锋,在火光下绽开冷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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