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赵鲤演的那出戏码,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
但隆庆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要包容她,指黑为白。
这赤裸的偏心眼,叫一股子难言的郁郁哽在柴珣胸口。
他站起身,嘴唇嗫嚅数次,都没能说出口。
看他模样,赵鲤不催促也不作妖。
只是端正挺直腰杆,等着听道歉。
柴珣还在迟疑时,隆庆帝鼻中嗯了一声。
“还等什么?”
隆庆帝依旧闭着眼睛,道:“在宫门前,你存着什么心,当真以为藏得很好?”
“若非阿鲤技高一筹,今日会是什么结局?”
隆庆帝轻笑一声:“只怕阿鲤会步上,二十年前被殴打致死的靖宁卫指挥使后尘吧。”
“你当真没有过那般蠢钝念头?”
赵鲤现在好生坐在这,不是这跟他母亲一样蠢的儿子无罪无心,而是赵鲤自己有本事打赢了。
亲爹最后的质问,让柴珣口舌发干。
他半句不敢反驳,也去了迟疑,走到赵鲤面前。
深吸一口气后,拱手道:“赵千户。”
赵鲤坐在椅子上矮了两头,柴珣不得不躬身弯腰,最后只干巴巴道:“请赵千户原谅我的过失。”
过失?
赵鲤倒也不计较柴珣这可笑的小心机,换上一张真诚脸:“信王殿下多礼了,哪能让您给我道歉,过去的便过去了吧。”
她这般好说话,等着她为难的柴珣莫名松了口气。
这莫名其妙生出的事端,就这样消解。
柴珣默默捂着生疼的腰侧告退,只踏出殿外前,身后传来隆庆帝的声音。
“如今多事之秋,好生呆着,等着。”
柴珣回首再谢,一身冷汗出了殿门去。
待他走远,赵鲤将碗里剩了一个底的燕窝倒进嘴里,便要告退。
却听隆庆帝长叹一声:“家门不幸,生了个无可救药的蠢物。”
赵鲤斜眼觑了隆庆帝一眼,不敢答话。
人家吐槽人家的儿子,去附和就太蠢了。
见她眼观鼻鼻观心,隆庆帝没形象地从纱布缝隙探手去挠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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