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将扯到手里的鹿皮手套,给他递去。
将此处交给他,自己站起身提了驿丞去看厨子吊死的地方。
“腊月时,巡夜司来执行任务,曾在这吃过一顿午饭。”
赵鲤问驿丞道:“你有印象吗?”
这驿丞胆小,爆棚求生欲驱使下,记性好得要死。
赵鲤一问,他立刻回忆了起来:“有,有!”
“那日听说是巡夜司三位大人,小的还叫采办去买了两条鲜鱼给加了一道炖鱼。”
“后,后来有两位官爷腹泻,也是小人去请的大夫。”
话语间,一行人来到馆驿的厨房。
这厨房别看简陋,只两个灶台。
但收拾得十分干净。
自古有言道,吃饭看灶头,穿衣看袖口。
能从细枝末节,看出厨子是不是讲究。
这破烂馆驿中,灶间井然有序。
赵鲤用手抹了一下灶台铺就的石板。
十分干净,没有油烟的腻手。
“你是说,那厨子做了早饭,才用铜丝勒死自己的?”
驿丞连连称是,并走到厨房的窗边,连学带比划。
“做完早饭洗了碗,就用铜丝将自己拴在了这,然后跪着勒死的。”
窗户上还拴着半截铜丝,赵鲤细看。
木质窗棂被铜丝勒出深深的痕迹。
但痕迹只有一道,没有左右滑动的擦痕。
这厨子在吊死前,并没有半点挣扎。
一切线索都表明,若真是自杀,他死得很从容,甚至是早有准备。
糊窗的白棉纸,系铜丝时被戳了两个眼,光从这两个眼投入。
在昏暗的厨房地面,投下两块铜钱大的斑块。
“你怎么肯定厨子是自尽?”
赵鲤脑中模拟着那厨子死亡场景,一边问驿丞。
驿丞道:“这厨子想寻死早有苗头,年前便老是说些不吉利的话。”
“对同乡道,若他死了定要好生照顾他娘子。”
“他,年前还去寿衣铺给自己定了身寿衣。”
驿丞说着说着,突然色变:“那日,他给巡夜司三位官爷投毒了?”
赵鲤闻言不由多看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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