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挺直背,接收小菜鸟玄泽崇拜的眼神。
指了指黑暗中:“放心看吧。”
“是!”玄泽使命感爆棚挺直了背脊。
他这才定睛去‘看’黑暗中的人木和那退避的东西。
黑暗地窖中,昏黄桐油火把静静燃烧。
火焰带着桐油燃烧独有的油灰。
忽明忽暗的光下,玄泽眼前渐渐模糊。
一些陈旧发黄的画面,缓缓在他眼前展开。
相比以往,这些画卷杂乱无序。
可称破碎混乱。
杂乱的光影瞬间朝着玄泽扑来,他像是晕车一般恶心。
幸而赵鲤的佩刀还插在地面,为他遮挡了煞气。
没有出现上一次观看细骨的场景。
玄泽强忍恶心,探出手虚空翻了一下。
画面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片黑暗。
只是黑暗中,无数声音回荡。
“生不生?”
“生不生?”
一声声质问从未知的黑暗中传来,最后被想象具化成一个个潜伏在黑暗中的妖魔。
这些声音,这些怪影不分时间不分昼夜。
一直一直回响在耳边。
黑暗中女人的哭喊起先还像人。
后边已嘶哑癫狂如兽。
疯癫之人的世界,难以理解。
那些癫狂之下,幻想出的黑暗怪物,给玄泽带来了极其严重心理负担。
忽而有一日,头顶亮起一束光。
“娘,我给你报仇了。”
一小截带着血腥味的断指和半边干饼子,从地窖口扔了下来。
掉进地面的粪秽里。
铁链哗啦啦,已经疯掉的女人哪记得什么仇恨不仇恨。
她只知地窖开了,便有吃的。
从地上捡起脏污的干饼,放进了嘴里。
这断指只是开端,地窖门每日打开投下少少的饭食。
偶尔,也投下些肉块。
有烧焦的,有腐烂的。
终有一次,掉下来的肉中,夹杂了一粒树种。
这树种是邻人将要种植的大食稀品。
现在夹在翻卷起的皮肉中。
无数人精心侍弄养不出的异域奇花,在渗水的地窖,在一堆粪秽里抽出了芽。
疯癫的妇人,怀抱着这一颗绿芽,得了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