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大郎的舅舅正好是个水上货郎。
江家小儿子躺下哎呦一叫唤,假装生了急病,一家人连带着喜姐一起搭江大郎舅舅的小舢板出了水宛。
不得不说,江家大郎虽年纪不大,却是个很有决断力的人。
他们前脚刚走,漕帮的人后脚上门,扑了个空。
全家躲开了一场劫难。
连躲了几日,江大郎的舅舅卖货时时常探听到些消息。
一直到高勋身死,原帮主被捕,漕帮覆灭的告示贴出。
他们才回了家。
江大郎的父亲正好赶上码头清淤募工,又有在西码头的张荷等人,记着江大郎的帮助,提拔了江大郎的父亲做了个小工头。
一把年纪突然升职加薪,江大郎的父亲很是高兴,难得的破财买了两只烧鸡。
不料自己倒霉小儿子馋嘴,又吃坏了肚子。
江大郎的娘亲带着江家小子,来虫公祠请师嬢扎针看病。
江家大郎看母亲和弟弟一直没回,心中担忧来虫公祠寻人。
这一寻,就遇上了靖宁卫。
郑连认出他,将他带了进来。
赵鲤正愁纸船的事情,跟江大郎叙旧两句,便问了他这事。
本想问他这地头蛇,哪有会扎纸人的手艺人。
江大郎顿了顿,却给了赵鲤一个小惊喜。
“回赵千户,盛茂坊中纸扎手艺人是有,但若所需数量众多,天黑前也难以准备齐全。”
“我有一法,不知……”
面对赵鲤还好,面对沈晏时,江家大郎明显紧张。
沈晏看出这一点,念着这孩子是魏琳弟子,也算有些传承关系。
收敛了气势,温和鼓励道:“你说。”
江家大郎咽了口唾沫,拱手道:“禀大人,小人可回家,召集街坊四邻帮着糊些。”
“只需大人提供白纸浆糊即可。”
“每家每户都糊上一些,天黑前定能凑得可观数量。”
沈晏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些笑意。
果然是个机灵孩子。
沈晏喜欢聪明人,语气越发柔和:“不必担心,纸张材料我们自然会准备。”
他略一沉吟后道:“我们可按照每只纸船一文,纸牛纸马两文支付手工钱。”
江家大郎愕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