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像是随从一样跟在魏山身后。
走在街头,便有街坊大声同他打招呼。
炸油果子的胖老板,塞来一小包炸果,高高扬起手里的竹笊篱:“那些人有钱有势又怎么样?能有你聪明吗?”
“咱一定不会输。”
“对。”
老妪牵着孙儿,特意等在道旁。
“小山,好好念书,以后教我孙儿识字。”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别再像牲口似的被人糊弄。”
老妇的儿子曾因文书,被讼棍糊弄吃了大亏。
她一直惦记着这事。
说着她也塞来两块糕饼。
在姓何的汉子护送下,魏山抱着满手的东西,再一次踏出了盛茂坊。
立在离开的长桥上,他回首望向家的方向。
长桥就像是一道分割两端的线。
左边是水宛温柔的水乡,右边是盛茂坊歪歪扭扭野蛮生长的屋子。
一粒小小的种子,在魏山心中埋下。
姓何的汉子,不知身侧的少年默默立下怎样的誓言。
他絮絮叨叨道:“你别怕,我们街坊商量好了,以后换着送你来,再不叫你受欺负。”
他们这些烂人,平常在街上游荡,能寻件正经事做,倒也不错。
活在烂泥里的他们,或能亲手浇灌出美丽的花。
……
“原来如此。”
赵鲤已然明白,那个执着的魏先生,从何而来。
魏家的坚持,究竟为何。
劝学碑,不只是劝学劝上进。
风雪越发的大,沈晏侧身为赵鲤遮挡。
看着魏山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眼前风雪越发的大,几乎遮蔽人的视线。
扑簌簌扇着翅膀的紫色蝴蝶再次出现。
赵鲤与沈晏并肩跟去。
场景又再变换。
已是二十来岁青年模样的魏山,坐在方桌后。
用来佐菜团子的,还是一个棉线穿着的咸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