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叹了口气,将手里缝着的衣裳凑到嘴边,咬掉线头。
其实她并不想丈夫老福去做那样的事情。
老福嘴上虽咒骂,但春娘晓得,村中男人都是乐意淫弄那些鱼尾鲛人的。
每次都弄得一身鱼腥味。
睡在她身边时,鼾声餍足又快活。
春娘时常咬着被角暗自生恼。
隔壁的寡妇,报复性的去寻雄性鲛人。
可春娘哪里敢那样做,她怕被吊死在礁石上,尸体随着海风晃荡。
想到此,春娘打了个哆嗦。
她不敢再瞎想,小心地折起手中衣衫。
这是她给儿子缝制的中衣。
春娘大儿已经十四岁,早晚得来这岛上发财。
岛上潮湿寒冷,得给他备下衣衫。
再两年,儿子应能采得许多鲛珠,到城中富贵一生,再不必吃苦。
只盼到时儿子别跟岛上的叔伯学坏了才好。
想到此,春娘忧心地蹙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春娘的焦虑。
啪——
门被大力撞开,朽烂的门顿时歪到在一边。
春娘先是一惊,看清来人是浑身湿透的老福后,顿时不满。
“岛上木料金贵,弄坏了靠什么遮风挡雨?”
她不满丈夫那斩尾的孽种,没好气絮叨,一点没注意老福脸上极致的惊恐。
“快走!”
老福上前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走?”
与世隔绝的日子,让春娘反应迟钝:“走哪去?”
老福来不及解释,拖着她往外走。
莫不是官军找来了?
春娘时常做这样的噩梦,猛地一惊,甩开老福的手。
“要走也要拿上东西。”
她狂奔进屋,在床下翻出一个装满海砂的罐子。
砂里埋藏着十来枚分得的鲛珠。
老福冲进来,看见春娘拿着包袱皮,还在收拾细软,顿时大怒。
上前给了她一大耳光。
“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些?”
“走,我们去村长那,那里有东西,可以保护我们。”
老福说着,特意将春娘脖上挂着的鱼骨吊坠翻了出来。
两人胸前一模一样的鱼骨吊坠,挂在衣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