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成了两截。”赵鲤平静地叙述道。
“你不必再害怕他。”
赵鲤将那匣子向前递了一下,放在姜囡尸体的手中。
随后赵鲤往后退开。
果然,下一秒立在甲板上的姜囡骤然发作。
手抓着匣子里那枚头颅,用力撕扯起来。
泡久了摇晃稀疏的牙齿,叼住那头颅面颊上的皮奋力撕咬。
如同一只母狼。
随着撕咬的动作,将仇人皮肉嚼进嘴里。
尽管被那头颅上的朱砂烧得嘴巴焦黑,也不愿停下。
姜囡周身冒出一股股黑烟,那是逐渐散去平息的怨气。
这黑烟不祥,不慎吸入便要倒霉。
赵鲤招手,鲁建兴立刻抬来火盆,往热炭上泼洒米醋。
所有粮食米麦酿造的米醋、酒精,都被赋予一些特质,可以祛除晦气。
带着酸味的雾气腾起,与黑烟相触撞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姜囡还在撕咬王元庆的头颅,肉干似的皮扯下露出里面的骨头。
赵鲤趁热打铁,往火盆里投了姜囡当年的卖身契。
在她的指示下,姜远又开始摇起招魂幡。
旁边还准备着一套女孩家的衣裳。
不是什么特别精致美丽的华服,是江南一带女孩常穿的布裙,还有一双小小的鞋子。
很素净也平常。
这些都是赵鲤准备的,她觉得姜囡会喜欢。
衣裳旁边是一只布娃娃。
姜囡娘亲为她缝的布娃娃,在空荡荡的房间躺了十年。
是还给主人的时候了。
衣裙、娃娃和那纸卖身契在火舌舔舐下,化作灰烬。
那边姜囡也将王元庆的头撕扯成了零碎。
周身泡涨的身体,像是受热的蜡,一点一点的垮塌融化,化作白色的脂类,堆放在脚边。
衔着半片耳朵,她突然一顿,抬起头来看向握着招魂幡的姜远。
“哥哥。”
姜囡嘴里衔着的耳朵掉在地上。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周身的黑烟全散,垂头再无声息。
赵鲤站得近,模糊看见她最后在笑。
姜远呆呆站在原地,顿了好久,迟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才让他大声哭出声来。
夜中,这哭声传出很远很远。
姜囡的脚边堆满融化的蜡脂和螺类。
唯有一具莹白、没有一点肉的骨架,直直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