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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狐死首丘,渴望着落叶归根的异乡人,总得想法子慰藉自己。
由此衍生出招魂葬、归乡葬,和变种的湘西赶尸。
清秋死得极凶,又被赵鲤一路钓到江南,早撩拨得怨气暴涨。
为了不出岔子,赵鲤用的是最古老最稳妥的归乡葬。
招魂埋人一条龙,免在中途生祸端。
赵鲤在官服之外,套了一层白麻素服。
领着姜远站在甲板边缘。
江心黑漆漆的一片,哗啦作响。
这样深的黑暗,让姜远心生畏惧。
只可惜现在已经由不得他想退了,赵鲤递来一根长杆,杆上挑着一张白幡,上面写着姜囡的姓名生辰和死忌。
姜远双手都是冷汗,张了张嘴,却紧张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赵鲤在他肩膀推了一下,无声催促。
姜远这才鼓起勇气,舔了舔唇喊道:“姜囡!”
一片死寂之中,姜远的声音传出老远。
鲁建兴领人在旁,往火盆里投了一把外圆内方的纸钱。
盆中火光随江风晃动,远看着倒有些鬼影憧憧的样子。
魏世立在高处,细竹枝上穿着大叠纸钱,用力一甩,顿时漫天纷纷扬扬如同雪花。
这些纸钱大多被江风吹散,少部分留在了甲板上。
姜远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声:“姜囡,囡囡,我来接你了。”
姜远穿着姜许的衣裳,代替那不着调的爹兑现承诺。
血亲的声音,穿透迷雾。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站在高处的魏世隐约见得一个白影从江水中浮出。
飘忽又冰凉的唱曲之声,顺着江风,吹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魏世陡然打了个冷战。
姜远的声音也是一顿,在场诸人,只有赵鲤扬起唇角。
“姜、姜囡——”
姜远又喊了一声,江中突然像是鱼甩尾巴一般,发出一声哗啦声。
啪——
一只涨大成寻常尸身三四倍的手掌,按在了木板上。
在上面留下一个尸蜡手印。
“我来了。”
风中,清冷的女声回应着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