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绕了半圈,脚底板就现了一些血红色。
坐在地上的阿玉,看侄女如此厉害。
又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成蹄状的脚,伤心得直哭:“我不裹脚。”
“我只想自由自在的走路。”
她哭着赖在地上不起来。
她到底是小姑子,她嫂子拿着笤帚,却不好抽打。
再有女儿遭了这样的罪,她心疼得根本顾不上旁人。
便暂时没管小姑子,只心疼的扶着女儿,给她擦汗。
斜眼看还坐在地上的小姑子,忍不住心中叹气:到底是个没福气的。
到了午间,将事情给丈夫说了。
丈夫提着条子,便虎着一张脸硬将小姑子赶起来走。
“你这不知好歹的。”
一边骂,一边将阿玉像是拉磨的驴一样赶得走动起来。
“若不是你我一奶同胞,我才不稀得管你。”
女孩阿玉最怕她兄长,求饶也不管用,只好瘸着在屋里走。
碎瓷片嵌进脚心,骨头茬子吱吱嘎嘎的磨。
没一小会,屋中的青石地板上,就印上了一小圈小脚印子。
血一股一股的淌出,洇湿了裹脚布。
再印在地上。
遍地血色的莲花印。
困在女孩阿玉身体里的宫战,是罪一点没少受。
开始他还有精神骂骂咧咧,到了后边便疼得麻木了。
这样的日子,直持续了快两个月。
碎瓷片剜进脚心的肉里,发炎之后便化脓。
吃了药好些又再被赶着下地。
宫战本以为地狱,莫过于如此。
不料,两个月月末时,专门裹脚的夏婶又被请到了家里。
原来之前两个月只是试裹。
接下来,还要两个月的试紧。
这时需要更加裹紧,将脚背裹弯。
裹脚布解开时,看着自己扭曲弯折,满是恶臭的脚,女孩阿玉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哭声。
不但她哭,困在她身体里的宫战也跟着哭。
脚上了一层药,又换上更紧的裹脚布。
女孩阿玉终于再受不住,她夜里拖着脚,偷偷从妆奁里翻出了剪子。
一剪一剪,剪碎了裹在脚上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