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的,判若两人,又好似得了失心疯。
皇帝按着扶手坐下来:“昨日去梁王府了?”
“嗯。”
“见到林岁宁了。”
“是,”李玄泽低下头,坦白道,“儿臣就是为了见她才去的。”
皇帝目光沉沉的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遍。
而后道:“好,多说些好话,小姑娘都容易心软,尤其她还是个挺好的小姑娘。”
耳边那个声音似乎愣了一下,稍作停顿,又继续念。
皇帝领悟到解咒的关键,再接再厉:“朕以往是做了些糊涂事,有眼无珠,还对宋将军以怨报德,实属不该。”
他认错的模样很诚挚。
李玄泽犹豫一下,小心翼翼的问:“所以父皇是打算……”
打算效仿汉武,下罪己诏?
还是?
皇帝目光变沉,“朕只是与你说说。”
当然口头说说罢了,否则,难道昭告天下人说他忌惮贤良?
然后他被世人唾骂,再遗臭万年?
话落,耳边的声音又加快,轰轰往他脑子里涌,要把他的头生生撕裂开来。
他痛苦不堪的捂住头,半晌听不见外头动静,仿佛身处于混沌中,不停的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听到动静。
“父皇?”
皇帝终于缓过劲儿,才发觉已滚落到地上。
太子正把他身子抱在怀里,往外头喊:“快传太医!”
皇帝定定看着太子焦急的脸。
“玄泽。”
李玄泽转过眸来,“父皇,我在。”
皇帝抓着他的肩膀说:“也不全是巫祝的缘故。”
“什么?”
“你在襁褓里的时候,朕去看你,你小手一把抓住朕的手指,咯咯的笑。”
提起以往,皇帝血丝密布的眼里都变得柔和起来,“朕就想着,你是个孝顺孩子,认得爹爹的。”
李玄泽心里砌起城墙,将这句话回避在外。
他心里清楚。
父皇是在提醒他父子情分,好利用他做一些事。
他想,父皇对他的确不薄,但远远比不上他的皇位,比不上他的名声。
更不能抹去过失。
他把皇帝扶到龙椅上,“儿臣去催一催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