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你一句,你和我姨母被迫呆在梁王府的那些天里,你有没有碰过我姨母?”
周稷卿脸色微变,眸中闪过难堪。
“这是你一个小丫头能问的事吗?”
林岁宁说:“她不可能情愿的,是有人逼着你强迫她的吗?”
她本不会想到这些,姨母也只字未提,但姨母回到她身边之后,偷偷托荷包蛋帮她买避子药。
荷包蛋事无巨细都会告诉太子。
周稷卿沉着脸没吭声。
林岁宁冷笑着说:“不要脸的畜生事都做尽了,那你凭什么到了这时候,仗着自己伤势重,来利用她的同情心?”
姨母是个心很软的人,没准看到他伤成这样,他再说几句软话,姨母就彻底原谅她了。
周稷卿呵道:“你口口声声只要你姨母高兴就好,到头来你瞒着她逼退我。你有种光明磊落一点,让我现在见她,让她当面来与我说那些话。”
偏殿的门在此时被推开,光照进了这间昏暗的屋子。
方晚葶走进来说:“我亲口说了,你保证你就死心了?”
她走到周稷卿面前,停下来。
“或者你死不死心,又能妨碍我什么?”
周稷卿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浑身用力得青筋都暴起了,却还是跌回椅子上。
双腿因过于用力伤口裂开,草绿色的裙袍上有血色晕开。
他企图从方晚葶脸上看到恻隐之心。
方晚葶却始终淡淡的,波澜不惊的看着他狼狈的动静。
他终于泄了力,生无可恋的靠着椅背,苦笑。
“如果我没有企图伤害林岁宁,我们之间或许不会变成这样,是不是?”
方晚葶低垂目光,点了下头。
周稷卿笑得凄楚惨淡。
“换做谁能不怨恨她,是她抢走我妻子,是她占有你十年,是她害了你一辈子!”
他笑着笑着,掩面流泪。
“起初我努力的考功名,攀上陆怡,拼命往上爬,就盼着有朝一日,把你和林岁宁都从林家带出来好好安顿。可我在这条路受的磋磨越多,怨恨也就越多,我不能恨你,便就恨她了……”
林岁宁看到姨母久久未言,心想着自己在这儿,姨母或许有些话不方便开口,便说:“我去看看呆呆。”
她一走,也隔绝了外头的阳光,屋子里恢复成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