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跑出门外。
“还有你!”
加尔温只好快速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博尔奇是自己的长兄,在自己很小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严禁家里人谈论这件事。
带着疑惑,加尔温进入梦乡。
第二天,加尔温还是跟往常一样,打铁,砍柴,听老教士的故事。
直到第三天,加尔温回家时,刚刚放下柴,妹妹一蹦一跳跑来。
“哥哥!有几个人来找爸爸,其中一个还穿着紫色衣服呢,真漂亮。”
加尔温连忙奔向客厅。
“您好,帝林队长。我叫以撒·巴列奥略,皇家骑士学院的院长,想请您重新出山,帮助我们教导罗马的孩子,教他们学会刀剑和骑枪,保护罗马的人民。”
“斯凯文他们不是已经去了吗?不缺我一个吧。”
帝林粗声粗气地说。
“当年只有您是接受过完整训练并有过教官经验,其他人都只是学了个皮毛。”
“我老了,架不动骑枪了。”
“不需要您亲自上阵,只需要将当时完整的教育过程再实践一遍就行。”
门突然开了。
“你们说得,都是……真的吗?”
加尔温冲进客厅。
“当然是真的,你们家族世代从军,可以说,你父亲是最后的铁甲圣骑兵。”
“圣骑兵很贵的,你怎么养得起?”
帝林背过身去。
“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我们从今天开始培养,等到我们重振旗鼓时,就能多一分把握,就能多一份希望。”
“这是传承,无关贵贱。”
犟老头子,我又不需要你真的给我搞出来铁甲圣骑兵,搞个可以在战场上一锤定音的重型骑兵就行,怎么这么固执呢。
以撒清楚,铁甲圣骑兵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重甲骑士,骑士们从小就跟随教官训练,剑术,刀法,骑射,骑枪,指挥作战,样样精通。
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忠诚。
铁甲圣骑兵的训练方法,这是一个涵盖了东罗马整个战术思想和军事理论的大课题。
从巴西尔二世到阿莱克修斯一世,无数军事家在其上添砖加瓦。
“真是个棒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以撒牵过加尔温的手。
充满老茧。
“我叫加尔温,今年十二岁。”
加尔温涨红了脸。
“刚好够加入骑士学院,有意向成为军人吗?”
以撒解下佩剑递给加尔温,他犹豫着不敢接。
“放开他!”
帝林突然暴怒。
“成为军人干什么?再为了一个巴列奥略去死吗!”
旁边,安德罗尼卡和护卫们纷纷怒目圆睁,以手抚剑。
以撒示意他们放下。
房间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向您道歉,殿下。”
以撒摆摆手。
“您有什么困难,不妨讲出来,我们会帮助你的。”
帝林突然凄凉一笑。
他进入房间,摸出一把剑。
“我们家族世代从军,我的先祖,曾经追随过阿莱克修斯大帝的脚步,率先登上士麦那的城头,”
“当时,阿莱克修斯大帝将佩剑解下,送给我的先祖,一直传到我这里。”
帝林抽出剑,以撒看见,剑身上还有着模糊的双头鹰纹记。
“后来呢?”
“死了。”
“内城久攻不下,先祖挥着阿莱克修斯的剑,顶着火油登上了城墙。”
“他将剑传给儿子时,骨头都烧成灰了,口中却还念着阿莱克修斯的好。”
“后来,我们一代代的子弟为了罗马牺牲在战场,我们不害怕,因为保护伟大的罗马是每一个军人的责任。”
“但是,我们害怕冤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我的曾祖,参加了两安德罗尼卡之战,被前一天还一起谈笑的战友砍下了头。”
“我的祖父,参加了两约翰之战,站错了队,在睡梦中被杀死。”
“我的父亲很早就死了,而我加入了帝国最后的圣骑士团,年迈的教官教导我们,我们一无所有,却也雄心勃勃。”
“皇帝养不起我们,我们穿着最单薄的皮甲,拿着最沉重的树枝,骑上跛脚的驽马,依然像几个世纪之前的骑士一般,为了罗马而冲锋!”
“最后,皇帝压根不再管我们,大家都走散了,只有我拿着阿莱克修斯的长剑,跟随老教官学完了最后的课程。”
“他临死前,让我一定要将这份希望传承下去。”
“我的确这样做了,我的儿子,博尔奇,成为了一名帝国军人。”
“我为他骄傲。”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他参加叛乱的消息。”
“你最小的叔叔德米特里蛊惑了他,他倒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
“你告诉我,难道我要派最后的儿子再陪你打一场皇位争夺战吗?”
“这次的目标是谁?你叔叔?还是你父亲?”
讲到最后,帝林的老脸上爬满了泪痕。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巴列奥略家族。”
以撒长叹一声,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