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虞菀菀总觉得他的灵根气息莫名熟悉。
侧目时,正好看见少年望向那片红字,神色晦暗不明,如覆片层层乌云。
却又在她忘来的刹那,一扫而净,歪歪脑袋问:“师姐?”
他和薛明川都是火灵根。
兴许练的功法还一样。
结果现在……
换作她也会好难过。
“我已布置好阵法,今晚亥时,约莫就能看清它庐山真面目了。”
薛明川的语气很沉稳,叫他们先回去休养生息,等子时和他的信号。
他是任务负责人,在座修为他最高,元婴后期,离化神境仅一步之遥。
不愧是男主,这样的天赋几乎无人可匹敌。虞菀菀感慨。
……哦,本来也有人能敌的。
看眼少年那张很漂亮的脸蛋,虞菀菀又难过了。
赵田是器修,百来岁,样貌却年近五十,是乌瓷古镇声名远扬的老瓷匠。去年妻子死了,他伤心欲绝,不再烧制法器。
但他同薛家有些交情,是以薛明川抵达古镇后就接住在他家。
知道还有人来,赵田也不在意,很快收拾好房间给他们。
“薛祈安,”虞菀菀跟在后头,忽地喊道。
“嗯?”
少年那副黯然神伤模样还历历在目,她受不了美人难过,凑过去小声问:“我灵根借你玩会儿?”
“邬绮长老给的小册子里好像有能让你调取我灵气的术法。玩多久都可以。”
只要灵力交互过就行了。
灵力交互好像个神奇按钮,按下后,合欢宗宗法几乎都敞开怀抱。
“就是它蓝色的,没有那么绚烂。”虞菀菀有点儿惋惜。
“我玩师姐灵根做什么啊?”
很快猜出是对视的那眼被她会错意,薛祈安啼笑皆非。
那股甜橙味无孔不入地包绕身侧,他也懒得躲,轻轻一拨她的耳尖。
凉而光滑的,像刚上白釉的瓷器,这样碰一碰、甚至揉了下也不会发红。
和他完全不一样。
那要到什么程度才会发红呢?
薛祈安不禁好奇,捏住她的耳尖笑吟吟问:“师姐借我玩会儿吧?”
“你玩呗。”
要不是她懂他什么也不懂,是省了“耳尖”两字。
这句问话都够脑补一本颜色文。
当事人谁也不在意。
过路的白芷却被吓得魂出窍。
“你们、你们合欢宗……”
白芷面红耳赤:“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
逃似地奔回去。
她和薛明川分住挨着的两间,
“你们二位呢?”
赵田倒面不改色,世外高人模样地淡声问:“住一间还是两间?”
在合欢宗都住一间,两间还麻烦别人。
虞菀菀正要说话,身侧却有道清冽嗓音更快响起:“两间,多谢。”
困惑望去。
少年冲她弯眉笑笑,嗓音依旧清澈温柔:“师姐睡个好觉吧。”
时下无风无雨,草木在昏暗夜色中静默,正和他凉淡的声音相应。
却莫名似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一炷香后。
窗外忽起疾风,似厉鬼哭嚎,阴雨绵绵。
虞菀菀坐在桌前研习邬绮长老给的小册子,内心却不安。
半晌,她突地弹起,叩响隔壁。
“师姐?”
门开了,挺拔修长的身影从头到脚兜落,还带有少年特有的冬日冷空气似的气息。
“我一个人害怕,可以来你这吗?”虞菀菀面不改色扯个谎。
今晚好像会发生点什么,她挺担心她家小漂亮的。总得以防万一吧。
手摸了摸芥子囊,那里有她几乎洗劫整个法器铺的存货。
虞菀菀抬眸,双手合十:“拜托。”
四目相对。
竟有种莫名的僵持。
少女双眸炯炯似长夜里两盏莹莹小灯,无知又无畏闪烁着
看会儿,薛祈安忽然轻笑。
如果在隔壁,她今晚肯定可以睡个好觉。可偏偏……
真是容不得他半分好心。
薛祈安敞开了房门,嗓音给夜色都添上几分暖意:“师姐进来吧,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