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只是单纯感叹一声,然而刚说完,那女子脸色骤变,噗通跪在地上:“是妾身的错!”
女子深深地看向裴惊策,眼底情愫难言,又低下了脑袋。
“妾身自知逾矩,可想到是小少爷所赠,便鬼迷了心窍,想要随身戴着……”
说到这种地步,越明珠怎么着也该听明白了。
这女子鬼迷心窍与否,越明珠并不在意。她只在意裴惊策的玉坠。
她从来不藏着掖着,想知道什么便问了:“阿策哥哥,这真是你的吗?”
裴惊策嗯了声:“赏的。”
越明珠抿起唇角:“为什么赏这个?”
裴惊策甚至没有正眼看那块玉坠:“唱得不错,懒得找钱袋了,随手赏了一个小玩意儿。”
一掷千金这种事,对裴小少爷来讲完全是家常便饭。
他说得太理所应当了,倒显得越明珠的追问有些多余。
越明珠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刚安静下来,便听见脚步声渐近。掌事听到动静跑了过来,一边朝小少爷告罪,一边领着女子离开了亭台。
那女子脸色微白,像是没料到惯用的手段失了效用,却不得不跟着下去。
这儿重新只剩下他们二人,刚刚那一出拙劣的戏就像从没发生过。
越明珠不说话,裴惊策也没问她缘由,视线落在远处,漫不经心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冗长的寂静之后,越明珠才拉了拉他的衣袖。
“……阿策哥哥。”
裴惊策一顿,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
越明珠不敢看他,只看盯着他搭着的干净修长的指节。
“我看你随身的东西在一个女子手里,哪怕听了你的解释……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了好多东西。”
裴惊策没应,她自顾自地继续说。
“但我又想起来,几年前我在落芳阁落了锦帕,被一个陌生男子捡到。
他借机要污我清白,多亏阿策哥哥帮忙,这事才平息。”
少年的声音迟迟自头顶上响起:“……你初回上京的时候?”
越明珠以为他在回想,嗯了一声。
关于裴惊策的事情,她几乎都历历在目。
她当时怕极了,怕被阿策哥哥当作移情别恋三心二意,又怕因此就要嫁给一个莫名的登徒子。
结果是裴惊策让裴家的人出面作证,撒谎说那锦帕不是她的,将此事干脆揭过。
此后裴惊策也不曾质问过她,一切如常。
偶尔提起过一句那些谣言,听她说是假的,便再也没有过问。
然而时过境迁,面对同样的情形,她刚刚竟然有一瞬觉得他与那女子不清不白。
明明他一点都不避讳她,有问必答,分外坦荡。
“……阿策哥哥,我不应该误会你的。”越明珠懊恼地咬起唇,“你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她颠三倒四说了一堆,也不知道裴惊策听明白了多少。
又过了片刻,头顶上才响起他的嗓音,低低的,透着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这么大点事,怎么还自己把自己说得快哭了?”
越明珠咬紧唇,一本正经地道:“跟你有关的,对我来讲都是很重要的大事。”
“……所以自那以后,我知道自己糊涂,容易丢东西,就再也没有随身带过绣着帕子,都是丫鬟带着。”
越明珠知道自己一直都笨头笨脑的,总是丢三落四,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被乱扔到了哪里,因此惹出一桩又一桩或大或小的事。
她没办法变聪明,只能想办法少惹一点事,让他担心跟分神。
越明珠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说这个。
但说完之后,心中又莫名其妙生出一丝丝希冀,好像在等待某种回答。
裴惊策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走滴落在唇边的一滴泪珠。
“可惜我也没带帕子。”
指腹顺着往上,拭开她脸上一串的泪痕。
越明珠呆呆地望着他。瞧见她花猫似的脸,裴惊策低笑了下。
“将就一下,等会儿重新给你涂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