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未来的三皇子妃。
大约是因为仲夏夜的星星太多,花的香气太盛,风里的笙歌太过动听,而身边的少年的眼神太过认真,于是她一不小心就点了头。
身边的少年歪着头,露出一个诡计得逞似的笑,好像抢到心爱娃娃的狡猾小孩。
微凉的夜色里,他向她弯下身,深红的衣袂在风中扬起,指节叩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好了就不许反悔。”
“好。”云渺点点头,“那我和你拉钩吧。”
“拉钩?”谢止渊歪了下头。
“拉钩就是约定的意思。”
云渺递出一只手,纤巧的小指勾住谢止渊的小指,他有些不解地望着她,她的手指嵌入他的指缝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女孩轻轻摇晃着少年的手,声音清脆又明亮,“骗人就是小狗!”
他轻轻地眨了下眼。
仲夏夜的晚风如流水,哗哗地漫过头顶上方。掌心里有女孩温热的温度,他用力地握紧了,平生第一次抓住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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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渺?阿渺?”
殷川云府千金的闺阁外,慕夫人温婉的声音响起。
“起来了么?”
她以指节叩了叩窗棂,“去宫城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了。”
“起来啦!”
云渺朝门外喊了一声,匆匆忙忙整理衣裳,端坐在梳妆案的铜镜前。慕夫人推门进来,携着两个小丫鬟,一齐为云渺梳妆打扮。
“今日要去面见淑妃娘娘,可千万不能误了时辰。”慕夫人叮嘱。
云渺嗯嗯嗯点头,乖巧地低着头,让慕夫人为她簪发。
她垂着手,纤细的腕上缀着一枚羊脂玉,用一根细细的红绫缠紧。
玉上雕了一朵小巧的桃花,花瓣上流动着一点绯红的光,仿佛深山里桃花盛开,漫漫卷卷。
那是谢止渊送她的那枚玉。自从那一日他为她系上以后,她就没再摘过,吃饭睡觉都戴在手上,沐浴洗濯时让清水淌过,玉石就显得透亮而莹润,微微地闪光。
在云渺答应嫁给他之后的次日清晨,谢止渊亲自来云府向她的父亲提亲,带来纳采问名的大雁和装载着佳礼的舆车。
那日的少年绯衣轻振,自马车上下来,如昆山之玉,在府门前拢袖作揖,温文尔雅、礼节周到,云尚书和慕夫人都对他很满意,很快就答应了他的提亲。
按制,皇太子尚未纳妃,三皇子的婚期要靠后,所以暂时还没订下具体的大婚日子。
不过满长安城的人都已经知道,殷川云氏家主的独女要嫁给年轻的三皇子。人们纷纷向云尚书和慕夫人道贺,贺喜的书信堆满了云府的门口。
这一日是季夏之初,云渺要乘坐马车入宫,去谢止渊的母妃淑妃娘娘那里拜礼。
按照规矩,她是即将嫁入皇族的小辈,要携带一份由娘家准备的回礼,去见她未来夫君的生母。
云渺很少入宫,每次入宫都是在慕夫人的带领下参加宫宴,极少见到后宫的美丽嫔妃们。
皇后早薨,后位多年空悬,宫里地位最为尊贵的是四妃。
贤妃是皇长子谢玦的生母,最常在世家之间走动。
出身白陵姜氏将军府的贵妃受宠而无子,因此对待小辈最为热切。
养育皇太子谢康的德妃常年礼佛,几乎从不离开自己的承安殿。
三皇子谢止渊的生母淑妃性子娴静,爱莳花弄草,不爱参与宫廷之事。
前两位妃子都是云渺常见到的,而后两位她则几乎没见过。
她远远地望见过淑妃一眼,只看见一个婷婷袅袅的影子,华服的女人如秋水般婉约。
此刻要去见这位未来的母妃,云渺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尚书夫人、小姐。”
马车外,一位老宦官等候多时,笑容可掬,拢袖行了一礼,魏紫色绸缎袍子上银线绣着的蟒纹熠熠闪光。
“余公公怎么亲自来接了?”慕夫人还礼,笑道,“一点小事,不必劳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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