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虽已是落败之势,但依着往日清名,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应该不难。即便是下嫁,也不至于是门庭衰微的人家。
且,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唯一的妹妹嫁给武将。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傅晚儿气凶凶地不高兴:“我以为二哥和别人不一样呢,门弟就那么重要吗?”
傅问舟耐心道:“重不重要,也得分人。我且问你,若你日后要亲自侍奉婆母,还要听由长嫂差遣,兴许还得为生计发愁,在夫君出征时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你能行吗?”
傅晚儿想也不想便道:“只要值得,有何不可。”
这是想了许久,且铁了心了。
傅问舟一时无言。
若他还是从前那个傅问舟,他的妹妹想嫁谁就嫁谁,就是嫁给街边乞丐他也支持,只要她高兴,生计这些,有他这个做哥哥的操心。
可他注定护不了她一辈子。
母亲能做的也有限,日后侯府若真的落败,谁又能是她的依靠?
晚间吃饭时,见傅问舟面带愁容,饭菜也吃的很少,温时宁便赖着不走,央着他说话。
“二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傅问舟盯着她看了会儿,“时宁从前想没想过要嫁什么人?”
温时宁摇头说:“没有。我都不知道我还要在庄子上待多久,哪敢想这些事。”
傅问舟想问楚砚,但又觉得冒犯。
“若你有选,是想嫁给喜欢的人,还是门当户对合适的人?”
温时宁想了想,脸红红地说:“当然是喜欢的人。”
话落,她又嘴甜道:“反正能嫁给二爷,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我觉得我的福气,大抵全都用在这件事上了吧。”
少女眼眸纯净,透着赤诚,说出的话总能炽烫人心。
傅问舟冷寂的心脏,被烘的微微发热。
可他能做的也只是抬手摸摸她的头。
“时宁的福气才刚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没人再比二爷更好。”
温时宁仰着小脸,“所以二爷是在替我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