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护着的女眷和孩子也能分到些,其他老弱妇孺非但没抢到,还落了一身伤,在小木屋前奄奄一息。
一声声沉重的呼吸隔着木门传进谢晚意耳朵里,连带她也觉得呼吸不够顺畅。
小安在外头哭喊,“奶奶坚持一下,我、我···去求将军施舍一点药。”
老妪脸上都是血,干瘦的手指几乎掐进小安掌心,“好、孩子。奶奶不中用了···”
“没有我拖累,你、以后能吃到更多食物。”
“能在这儿遇见你,奶奶、真、真的很高兴。”
到底还是个孩子,小安泣不成声,在老妪一声声的叮嘱和亮到不敢看的目光里,他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荡在空寂的南区,可这地方冷漠,无人与他共情。
常嬷嬷最是心软,可也知道自己都活不了,哪有本事救济他们,背过身偷偷抹泪。
清秋经过小敏那事,这会儿足够冷静,簪雪也咬着牙不说话,后来又捂住耳朵。
念左念右守着门,兄弟俩对视一眼,悲哀中又庆幸他们还能陪着彼此。
地窖温着干柴,屋里不至于凄冷,但谢晚意面色苍白,身子打颤,胃里也不舒服,捂着唇呕了两下,脸色更难看了。
“小姐,奴婢扶您去地窖取暖。”簪雪下意识也要帮她捂耳朵。
可还是挡不住小安的哀嚎。
清秋眼睛都红了,“那将军根本不是真心接济他们!按份发下来,何必争抢!”
“若是按人头发,那些男人会想办法弄死妇孺,霸占他们的份例。”谢晚意神色极度冷静,但忍不住牙关打颤,“现在争抢,他们只要土豆,若是高兴,给女人和孩子们几个也不是不行。”
谢晚意知道这里死个人很正常,而且换个角度说,死了说不定还是解脱。可是、但是···她想到昨天老妪真诚而自卑的目光,想到小安打着哆嗦送来两条小鱼。
越想,喉咙越是发苦。
簪雪见她没反应,又唤了声,“小姐?”
“上次给念左治疗的伤药还有,拿出来。”
她淡淡一句话,顷刻揪紧所有人的心。
“小姐!”簪雪理智,“那药军营都未必能有,若是被人知道咱们更麻烦!”
谢晚意眨了眨眼,目光清明而冷静,“那就换个破瓶子,就说是京城带过来的,再不行就说是从谢瑶环那儿弄来的。”
“可是···”簪雪还要反驳,念左冷道,“我去。”
给老妪涂抹伤药的时候没避开人,除了小安,都是因受伤体力不支半躺在地上的,听到伤药两字,竟无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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