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几天。今儿不必盯着了。”
两刻钟后,对面之人约莫他们吃完了饭,又传来一封信,只有四个字:伤势如何?
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年岁几何,又是什么模样,但几次书信来往,谢晚意觉得他是个外表清冷,内里细腻的人。
言词虽简略,可无论饭食还是伤药都想得比她更周到。
谢晚意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大半张纸都是对他的感激。
裴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迷着了,还梦见了三皇兄裴寂。
他陷在天坑里,浑身是伤,沾满血的手指抓着自己衣襟,“阿恒,给我些伤药。”
“兄弟们好多都伤得不重,可没有足够伤药,又被风寒侵蚀才没的。”
“给我药,越多越好!”
裴恒猛地惊醒,发现玉佩上的白光刚刚熄灭,胸前多了封信,墨迹在灯下还没干透。
他粗粗看了一遍,原是她身边两个小厮受伤了。
看样子伤得不轻。
裴恒揉了揉太阳穴,提笔,“有人发现你们有白米?”
谢晚意对于受伤的缘由一概没提,看到这句话,一度怀疑这太极佩是不是还长着眼睛。
想了片刻,她从头到尾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因为撒谎或者隐瞒,神明都会知道的。
谢晚意前十七年,就是在菩萨像面前撒谎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洋洋撒散四页纸,裴恒反复看了两遍,看来她的困境比自己以为的还更复杂。
一群随时想把她们活吃了的恶民,几个惦记她首饰银钱的管理者,外加巴不得她早些死的长姐。
他皱了皱眉,这女人是犯了什么天条,才落到这种地步。
嫡庶尊卑,后宅女人的手段,裴恒不想理会,也懒得管,便没打算回信。
本以为沐浴后能睡个好觉,可竟又梦到了三皇兄死前挣扎的情形,其实他根本没见过,但不知道怎么就是梦到了。
裴寂用胸膛抵着罗刹兵的枪,身后还被看不清的黑影放冷箭。
裴寂的不甘、遗憾,还有放不下边境流民的担忧,突然全都放大出现在裴恒面前,扰得他头疼不已,没法再睡。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他还是提笔写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