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打算离开的剑鸣又转过身来。尽管他转身的姿势足够潇洒,也不能掩盖他的别无选择。
“目前来看,好像是这样的。”女孩歪着头看着剑鸣。
“好吧,你的情我领了。”剑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
“我们今天纳新,好点的吉他得留着撑门面,我们社长恐怕舍不得外借。还有一把差点的吉他,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拿去用。”女孩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把老掉牙的吉他递给剑鸣。
“哟,确实有点历史啊,放你们这有点不合适,你们干脆把它送文物局得了。”剑鸣接过吉他,随便拨弄了两下,“终于知道什么叫沧桑了,听听这声音,少说也得是山顶洞人玩过的吧?”
“你这人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得挖苦我们一顿,要是看不上趁早还给我。”女孩娇嗔着说,似乎挺喜欢面前这个男孩玩世不恭的样子。
“误会,绝对是误会,我这哪里是挖苦,分明是一种溢于言表的崇敬之心啊。”剑鸣煞有介事地说。
“你说对了,你还真得有点崇敬之心,这把吉他是我们社团第一任社长玩过的,离现在整二十年了,现在它的主人已经是国内有名的歌手了。”
“二十年?比我还大,那我得求它保佑我今天能有个好收成了。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先撤了。”剑鸣本还想和女孩啰嗦一会儿,瞟见不远处两个穿着深蓝色文化衫的男孩不友好的看着自己,只好告辞了。
“拿上你的会员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深蓝色’的一员了。”女孩喊住剑鸣,把一个蓝幽幽的小牌子挂在了剑鸣脖子里。
“上当了,才20元就把自己卖了。”
“这叫注册,从今往后,你的专利权就归我们社团所有了。去吧,孩子,渴望音乐的人们在等着你。”女孩调皮地说。
“同志,我走了,如果我死了,请帮我把这两毛钱党费交了。”剑鸣摆出一个视死如归的造型,向女孩挥了挥手。
走出去不远,剑鸣猛然转过身,把吉他支在地上,故意挑衅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几个男孩对女孩说,“能问下你名字吗?”
“我叫——关琳。”女孩抚了抚头发,似乎连自己的名字也要想一想。
剑鸣背着这把二十岁高龄的勉强能算吉他的木头,心一横,就奔了国贸大厦。因为刚好赶上中午的饭点,路上的行人着实不少。不知道是剑鸣的歌声太美妙了还是临沂人民的脑袋里都充满了音乐细胞,总之剑鸣一曲《蓝莲花》过后,国贸门前已是水泄不通了。看着小山一样的毛票,剑鸣信心大增,观众点什么,他就唱什么。有两个小伙子各自慷慨地给他递过来一张百元大钞,让剑鸣误以为遇到了及时雨宋公明。一个点了许巍,一个点了鲍勃.迪伦。剑鸣知道遇到了知音,丝毫不敢懈怠。两个男孩比他还投入,手里的烤肠都摇飞了。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两个穿制服的男人,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城管来了!”剑鸣拔腿就跑。农民的儿子周剑鸣曾经和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一起打破了水县中学的一万米长跑纪录,所以逃跑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但让剑鸣出乎预料的是,即使跑过了临西八路,身后追赶的脚步声也依然清晰。以他的性格,逃跑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哪知道他们摸到了台阶不往下滚倒还想更上一层楼。剑鸣索性不跑了,把手上这块叫做吉他的木头往地上一戳,潇洒地转过身去——马儿嘎扥,原来追赶自己的不是城管而是两位“宋公明。”
“你——你跑得可真快!”率先追上来的男孩个子高高的,脸型酷似邓超,胳膊上刺着切.格瓦拉的标志性头像。他一边说,一边大口的喘息着。
“你们追我干啥呀?”剑鸣抱着吉他靠在公交站牌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一你钱——钱没拿,第二你跑这么快我——我很受伤。”切.格瓦拉笑着把手上的纸盒递给剑鸣,里面装着剑鸣两个多小时的劳动成果。
“太感谢了,”剑鸣感激的看着对方,“我小时候常往山上跑,有点底子,你怎么也这么能跑?”
“正儿八经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切.格瓦拉也累得够呛,坐在路牙石上,用手指着自己两条修长而结实的腿对剑鸣说。
后面的男孩这时候也赶了上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看样子是累坏了。他容貌极清秀,眉间生着一颗美人痣,只是皮肤略微有些黑。
“你跑什么?”剑鸣和切.格瓦拉疑惑地问,无论表情还是话音,都十分地有默契。
“我看见你们跑,我就跑了,谁知道你们还跑起来没完了。”美人痣吃力地说,一副要散架的样子。
三个小青年儿还没来得及互通姓名,美人痣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兄弟,不行啊,还得跑。”剑鸣回头一看,苦笑一声,“真够要命的。”说完撒腿就跑。切.格瓦拉这才注意到追上来的两个胖墩墩的城管,拍了一下美人痣,“哥们儿,咱得帮他一下,你往南跑,我往北跑。”美人痣只好慢吞吞的站起来用比走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跑”开了。
切.格瓦拉等城管近了,就一边倒退着往北跑,一边一脸严肃地说,“警察叔叔,您这身板我看以后还得多下点功夫,今天就当练习了,不过你们这精神呢,我很感动,不有这么一句话吗,‘三千城管可吞吴’!你们就应该满足祖国人民的心愿,誓死守卫南海或者藏南什么的。”两位城管气得脖子都青了,无奈腿脚跟不上,只好把警棍硬生生地甩了出去,不巧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路过的一辆大奔上。“吱”一声,大奔停了下来……
半月后某夜。
医学生苏野刚从解剖实验室里走出来,泛黄的白大褂上浓重的福尔马林味儿让他十分恼火。晓南湖畔的歌声适时地传了过来,苏野一把扯掉白大褂,略微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实验室的玻璃门上就现出了一张帅气的脸。他满意的笑了笑,循着歌声走去了。
晓南湖畔,一帮男男女女的学生以各种难以想象的姿势围了个极不规则的圆圈,中间端坐着三个男孩,在吉他的伴奏下,唱着许巍或者老狼。苏野很快就找到了坐在最前面的主唱,他个子不高,额前的头发微微地打着卷儿,黑框眼镜的一角,镜片已经开裂了,嘴里的半截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苏野惊讶于他近乎完美的歌声以及当他歌唱时即将掉落却又从容地燃烧着的烟头。明眼人苏野知道另外两个人的吉他只是弹弹简单的分解和弦,在面前这个男孩的映衬下,显得黯然失色。作为音乐发烧友的苏野,一瞬间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的指上功夫不过是花拳绣腿,再不好意思提及自己也是一个狂热的吉他手了。幸好他的贝斯还拿得出手,使得他在后来组建的乐队里占有一席之地。
当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苏野发现这个天才乐手的腿上乱七八糟地缠着些绷带。很明显,他刚刚骨折。再朝周围打量,他很快发现了那位和自己一起挥百元大钞如粪土并且在与城管的“长跑比赛”中名列季军的男孩。苏野堆起笑脸走过去,试图和这位季军朋友套近乎,以便能盘踞在人群中间,表明自己的圈内人身份。
“哥们,还记得我不。”这是亚军再问季军。
“不认识你也认识你这条长腿啊。”季军似乎对亚军颇有好感,挪了挪屁股,给他留出一小块空地。
“谢谢。哥们儿哪个系的?”
“物理系,佴志全,你呢,哪个山头的?”
“麻醉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