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火车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站。但它和其他任何一个火车站一样,像一个巨大的贪婪的胃,吞吐着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的人流。365天,火车从一些知名的或者不知名的城市轰鸣着开进来,有的人下去,有的人上来,然后再轰鸣着开往下一个知名的或者不知名的城市。大部分情况下,它们会像女人的月事一样准时。当然,有时候,它们也会像女人的月事一样提前或者晚点。正如人们所想象的那样,这里每天都上演着一幕幕关于离别的冷色调故事。
天还没有亮,火车站前的小吃摊上,散坐着几个民工模样的男人。一张布满油污的方凳上,破旧的17寸彩电正播放着港版《金瓶梅》里一个香艳的镜头。凳子只有三条腿,随意的垫着几块砖头。手推车上的炭箱里,无力的飘着几个火苗,看样子快要熄灭了。
“摊煎饼,三块一份,加鸡蛋四块,加鸡柳四块五!”这已经是这个矮胖老板半个小时里的第三次吆喝了。没有人应答。这些伪食客是刚刚从站里出来,因为舍不得多花几块钱打车,才坐在这里等待天亮后的首班公交的。显然,他们不会为了老板的几声吆喝就打开自己的腰包。矮胖老板有些不高兴,一张肉脸在15w的灯泡下油光闪闪。
“摊一个煎饼,什么都不加,再来一碗羊肉糁。”说话的是剑鸣,坐在距离最远的一张桌子上。尽管老板的吆喝不是针对他的,他却再不好这么干坐下去了。
如果他不说话,老板都已经把他忘了。别人都有同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t恤,淡蓝色牛仔裤,白底蓝杠运动鞋,典型的学生打扮。现在并不是开学或者放假的时间,不知道他要去往哪里。他似乎对电视机里大胆的镜头不感兴趣,低头抚摸着怀里的吉他。
喷香的糁汤和煎饼果子已经上来了,剑鸣却没有什么食欲,脑袋里一片混乱。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美美的吃上一顿。他常常为这种叫煎饼的面食打抱不平。他不明白,为何这么美味的食物却只在山东和苏北一带流行。
一阵刺耳的汽笛声过后,一辆软座特快列车到站了,提着大包小包的男男女女从出站口涌出来。矮胖老板把油光光的肉手往围裙上摸了两把,从手推车后面走了出来,“不吃饭的别占位子。”
伪食客们呼啦啦站起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示,背上蛇皮袋子,寻找下一处免费“硬座”去了。剑鸣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留下一点没动的饭食往售票厅走去了。
已经趴在了售票窗口上,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售票员不耐烦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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