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兴旺,官也越做越大。这不,钱老五年前才在县里扶了正。说起这些,贾先生比我清楚,他就是咱这一溜两百里河滩的神。他说下雨就下雨,他说不下,种上麦种,能烤熟了。”
鹿鸣想不到,小小的柳溪,竟还有这般故事,眼睛木木的,有些愣。水芬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白鲢肉,他才回过神来。他刚想打问打问贾先生的事,偏偏就想起了宋小景,忙转过头,对水芬说,
“小姨,宋小景和艳艳不清不楚的,你给我二姨说说,让她给宋小景断了算了。”
“你也知道了啊。看来村里也就我爹不知道了。他要是知道了,非得骂我二姐不行。我爹常说,潘杨不结亲,他们姓宋的就好比是潘仁美那个潘家。我也看宋小景不是个东西,可是我二姐稀罕他呀,我嘴皮子磨破了也没用。”
正说着,村口走来一个穿着袈裟拿着拂尘不僧不道的老人家。大葫芦老汉赶忙站起来,让出上首的位子,说,“贾先生,您老人家过来喝一杯呀,今天你侄孙我七十岁了,您老人家赏个脸,让我也沾沾您老人家的福寿!”水芬、鹿鸣见是贾先生,也赶忙站了起来。贾先生也不谦让,坐下,等着斟酒。水芬刚拿起酒瓶,大葫芦老汉就接了过去,说,“我来。”
不认识贾先生的人,听见大葫芦老汉在贾先生面前自称孙辈,一定会大吃一惊。鹿鸣和水芬多少听村里老人提起过贾先生的一些事,所以并不十分惊讶。
大葫芦老汉给贾先生敬了一杯酒,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贾先生,听说要变天,您老觉得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贾先生喝了一口酒,呵呵一笑,“老年景,谁当王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