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老汉嗓子眼就痒了,涎着脸说,“喝点也行,误不了事儿。”水芬就笑了,转身从身后拿出一瓶五粮液,给大葫芦老汉斟满了,又给自己和鹿鸣也倒了一小杯。大葫芦老汉头一次喝五粮液,端起酒杯,慢慢的抿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咕嘚一声咽了下去。鹿鸣在蛋糕上点起了七根蜡烛,说,“大葫芦爷爷,您老猛一口气,把蜡烛吹灭,现在都行这个。”大葫芦老汉就低头猛吹了一口,还有三支亮着。水芬笑着说,“大叔年纪大了,牙缝里漏气哩,鹿鸣你来。”鹿鸣就补了一口,把剩下的吹灭了。
村口的河滩上,狗叫声,越来越近。三个人抬头一看,一条黄狗向这边过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女子,细身条,手软脚软的。人还没到,话就过来了,“我说怎么大老远大黄就叫唤着往这跑呢,原来是水芬又给大葫芦叔买了好酒菜啊。
“是艳艳啊。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逛。”
“迷龙村我二姨给她儿媳妇闹仗,打破了头,我娘让我去看看。”
“你这个表嫂子也真是的,没轻没重的。”
“也不是头一回了,都怨我表哥窝囊啊。对了,你们怎么在这吃开饭了啊,不怕蚊子咬啊。”
“我们给大葫芦叔过寿呢。外面凉快,也热闹。”
大葫芦老汉一直没说话,他不太喜欢书记的这个闺女。鹿鸣知道她和村里的会计宋小景不清不楚的,而宋小景又偷偷的和水湄二姨处着对象,心里也不待见他。艳艳一听是给大葫芦老汉过寿,就笑嘻嘻的走过来,说,“给大葫芦叔过寿啊,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也没备下什么礼物,就敬大葫芦叔一杯吧。”水芬就用自己的杯子斟满酒,递给她。艳艳好英武,杯底儿一扬,干了。大葫芦老汉笑一笑,不说话。艳艳也识趣,对水芬说,“听说三妹妹你在河东的服装厂上班啊。”
“是啊,不像你,在村里大小是个人物。我们这文不成武不成的,又是个女的,摸不了砖拿不起瓦的,能就只能图个轻快儿,去服装厂了。再说,咱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的厂也没有啊。”
“工资怎么样,及时吗?我听说现在这些黑心的老板光扣着工资不发的,前段日子,电视上还放hn的一个妇女,叫什么来着,挡了总理的架,让总理替她要工资呢。”
“还行吧,工资少是少点,倒是没扣过。”
“镇政府民政上最近好像缺个办事员,平时给领导端个茶倒个水的,怪清闲,晒不着捂不着的,待遇也好。你模样好,说话办事的也板正,我回头帮你问问我二叔。”
“你可是抬举我了。我一个庄户人,进服装厂就怪知足了。办公室,可不是我这号人坐的。我这一腚坐下去,别人大牙都能笑掉了。”
“我不是给你开玩笑,真是觉得你合适,这呱咱回头再好拉。我先不给你多说了,我二姨那边我还怪影得慌,得赶快去,你们先吃。”
“那你先去,别误了事,”水芬站起来,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