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鹿鸣从城里回来后,假期就只剩下四天了。他早早的吃过饭,和大舅打了招呼,就直奔了河滩。一个多月了,他终于把厚厚的三本《静静的顿河》看完了。剩下的这几天,他打算把从沈琪送给他的《穆斯林的葬礼》看完。大葫芦爷爷坐在筏子上,抽着旱烟,看见鹿鸣夹着书本往这边走,就知道这个小子又在打他筏子的主意。他是看着鹿鸣长大的,心里欢喜这个后生。这两年鹿鸣在县里做活了,每次过河回来,手里都不忘给他带几个下酒的肴。逢年过节的,鹿鸣兄弟俩总忘不了给他送两碗饺子,让他这个无儿无女的老光棍,能美美的解解馋。一年到头的,鹿鸣还会让在服装厂上班的水芬,给他做一身合身的衣裳。整个柳溪镇,就鹿鸣一家子和赵西梅的三个闺女拿他当长辈敬重,别的人家,只有急着过河的时候会记挂起他,平日里,就算从他院门前走上一百趟也不会拿眼往里边瞅上一眼的。去年柳溪年集上,在临沂西郊批发市场上卖朝鲜打糕的水湄丫头,给了他两大块打糕,让他美美地过了一回洋瘾,到现在,嘴里还留着打糕的味道,人前人后的,就觉得自己很有几分面子。鹿鸣兄弟俩到外面闯到后,大葫芦老汉就只有对着迷龙河说说知心话了。隔三差五的,镇上人见他喝饱了酒,坐在筏子上,自言自语的,都以为他年纪大不中用了。可他心里,却亮堂的紧,分得清谁心善,谁真心实意的待他。他估摸着自己没几年活头了,不图能有多大的能为,就图往这筏子上一坐,能抽一袋旱烟,喝二两辣水儿。
大葫芦老汉看见鹿鸣过来了,就起身,收了旱烟袋,把筏子解开,推到了阴凉地里。他对鹿鸣笑一笑,说,“我到柳棵子里抽袋烟,喝两口,你给咱把筏子照看上。”鹿鸣一听,就走到大葫芦老汉跟前,笑着说,“大葫芦爷爷,您太好了,您尽管放心就是了。给您带了点花生米,您先去喝两盅,筏子交给我。”说完,从兜里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晃了晃。大葫芦老汉接过花生米,摇了摇裤带上的酒葫芦,“以后莫花这些闲钱了,早早的相看个媳妇,也省得让你大舅操心啊。”鹿鸣说了声“知道了”,人就已经跳到了筏子上。白天的迷龙河依旧像往常一样平静。由于不是周末,除了一早一晚的上下班时间,并没有多少人过河,鹿鸣尽可以安安稳稳的看一会书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中午饭晌前有一个来柳溪会网友的外地姑娘和县上的几个领导外,一整天再没有别人从水上进镇子。鹿鸣一整天就黏在书上了,过晌大舅来喊他吃饭,他也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煎饼,就又回来了。也许是看书看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鹿鸣已经睡着了。天刚擦黑的时候,有几个下班回家的年轻人,还是大葫芦老汉撑了一条停在水里的舢板把人渡过来的。梦里,鹿鸣看见自己和一个姑娘一起坐在河滩上的柳杈上拉呱儿,却怎么也看不清这个姑娘是谁,像是姚雪然又像是沈琪,正当他迷糊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大,他忽然醒了过来,看见水芬小姨正推着电瓶车喊他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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