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溪边的陆尚书。
徐夫人不是少女,就这么直白的看着,不得不说这样的人,比之当年的徐正也不差分毫,虽然有兼祧的不足,可也是汴京城炙手可热的佳婿人选。
何况,兼祧甚至也不是不足,不过是各家抹不开‘疼女儿’的面子,做做姿态,陆家稍微表现的积极些,这些人家定然就把女儿嫁了,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台阶。
徐老夫人的心思她当然知道,她也不是不看中这个新进尚书,但她更害怕……
徐夫人收回目光,随后将这件不可能的事放下,当务之急是谁拿走了那套头面,最近几次宴会,她几次暗示,都没有人送同等价值的回礼过来。
谁家脸皮如此之厚。
陆戈揪了一片长长的叶子,腰上栓着另一头的弟弟,坐在草地上,小手将叶子折叠,放在柔软带粉的唇畔,优美的曲调应运而出。
陆在听到声音,扭头看过去,立即不洗帕子了,脚步一深一浅的从石头间走出来,开心的去找哥哥,吹曲子喽。
周围几个小孩子听见了,也纷纷揪了叶子往陆在身边凑。
陆辑尘不由自主的看过去,看着人群中的陆戈,目光一点点幽深,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场景。
有一个人坐在千秋之中,端方雅正,世间一切都要为他的存在折腰,他随手吹的曲子也是难得华章,值得世间学子膜拜聆听,他的一切都是居高临下的赐予。
他肯为一女子在院落幽静处吹曲,该是那人一生的荣耀。
该觉得荣耀的人,将藏起来的红色叶子撒在他整洁的冠上。
他看她。
她站在秋光中对着他笑。
那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愿意俯身牵他嫂嫂的手,任由她将秋叶撒在他脚下……
但,不是都过去了吗。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陆辑尘的目光重新温柔,他的儿子……吹得很好。
万事都很好。
陆辑尘转头。
陆老夫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嗯,他娘也很好。
“你去……”
陆辑尘神色突然严肃:“决定要建宗的银子了?”说着就要解自己的玉佩。
陆老夫人瞪他一眼,给她等着,她不在外面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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