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能省察到百姓的病痛,也能省察到大唐的病痛。今日的大唐,如吾一般,也得了风湿,宦官干政,政出多门,就像是风寒湿三气杂至,以至于五脏六腑不合,脏腑不合,便生外痹。藩镇违命,就是心痹,血脉不通;战乱频仍,便是脾痹,四肢怠惰;流民四起,便是肠痹,时有乍泄。
令狐子直说,愚弟这些年随父亲南迁北徙,探察过四方民情,愚弟也以为,大唐是病了。愚弟不才,也想开个方子。大唐的病,需要两味药,一味叫圣断,一味叫任贤。圣人裁决果断,是非分明,政令严肃,就不会受制于内;贤人得以任用,圣人无虞,朝堂无党,藩镇无心,州县无事,则坐享天下之福。
李义山说,子初兄以己病喻天下之病,确实是非常之见。子直兄的圣断一说,上追韩公退之的《平淮西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耳”;子直兄的任贤一说,则合乎太宗在《金镜》中的训示,“至治未尝任不肖,至乱未尝任贤。任贤,享天下之福;任不肖,罹天下之祸。”这两味药,确实是治理天下的良策。
令狐子直与令狐子初相视而笑。令狐子初说,子直曾在信中赞美义山博闻辩智,海内无双,吾半信也,今日交谈,吾全信之。李义山也笑了。
令狐子初又说道,如果大唐有圣断任贤的一日,愚兄不才,宁愿择一个偏远下州,做一个刺史,为百姓做几件实事。
李义山说,那愚弟就和子初兄一起到那偏远下州,给子初兄做个长史,代拟日常公私文书。
令狐子直说,很好,留某一人在这偌大的长安吧。
就这样,李义山与令狐兄弟把酒欢言。他们谈论人生的奇遇、诗歌的流传、一人之疾和天下之患,他们追慕太宗,思接韩公,想找到一个治世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