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房东听到“人”这两个字心里头悬着的石头才算是放下来了,若不是妖精作祟,他就不用担心晚上会有什么妖怪之类的东西来吸他的血,破坏他的家业。这就意味着,自己以后晚上可以踏踏实实睡觉了。
尹温雪用眼光随意地在客栈里扫视着。无意间他看到徐房东的脚下踩着一根已经发黑的线。明媚奇怪地问:“徐叔叔,你脚下是什么?”
徐房东低头看去,挪开叫拾起了那个线:“一根丝线。”
“哦,是哪个客人落下的么?”明媚问。
徐房东想了想:“不是客人落下的。前几天我想找人给我这客栈的大堂里绣上一副十字绣,我一想王婆婆的刺绣水平还不错,再一想老婆婆挺可怜,靠帮人洗衣服、做绣花鞋弄点钱过活。于是我就让她帮我绣十字绣去了。”说到这里,徐房东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这跟线就是从她家里带来的。前几天,我去拿绣好的十字绣画框。当时,她正在帮别人做鞋,刚好在裁鞋面,桌上堆着不少线,大概是准备绣花。等到我回家才发现自己衣服上沾了一小段绿色丝线,随手就扔在地上了,应该就是这根。”
尹温雪“哦”了一声:“她一直有很多鞋子在做吗?”
“不多吧?平时,她主要靠帮人洗衣服挣一口吃饭钱,做鞋的事不太多,毕竟现在穿绣花鞋的人也不多了,就算是旅客要买绣花鞋也会买机器织造的吧,毕竟人工织造的成本太高了。不过那天她正好在做,我看她在比划那块红绸,感觉只用很小的一块,我还问她怎么那么小。她只说了声脚小后,拿完十字绣以后我就离开了。”
明媚听到这里,从徐房东发手里接过那根丝线细看,嘴里说道:“这个线原来应该是绿色的吧?”
徐房东想了想说:“对,那天我从衣服上拿下来的时候是碧绿的。现在虽然脏了,还是能看得出本来的颜色。”
“那就对了。我记得棺材里那只小鞋上也有几篇绿叶的。”尹温雪随即问徐房东道,“你还记得她那天裁的鞋面是什么颜色的?”
徐房东闭着眼回忆了一会儿:“好象是红的。”
“你觉得那个孩子是被王婆婆偷梁换柱的吗?”明媚皱着眉问尹温雪。
尹温雪摆了摆头,“现在我什么都不好说。就是觉得有几件事很巧。据说这个王婆婆以前是做月嫂的么?”
“是,她以前是做月嫂的。年纪大了就没做了,所以,只能做些别的来维持生计。”
“假如我们认定棺材里的猫儿是被人用死婴调包的话,那这个孩子从哪来的?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最近有人生下了这个小孩。而早上我看到棺材里躺着的这个孩子,脐带还没掉下来,说明生下来还不久,也许就是昨天。”明媚表情认真地注视着尹温雪。
“对。”
“而当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脚上还穿着一只鞋的话,说明这个鞋子应该是在出生前就已经做好了的,不然来不及。按照这个时间来推的话,你前几天又正好看到了王婆婆在做一双红绸面子的小鞋。”明媚继续说着,“在这天下间有多少父母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孩子抛弃的?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这孩子生下来就是畸形,第二种,生小孩的这一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有这么回事。第一种基本可以排除了,我们所见到的那孩子外观上基本是正常的,再者如果就算是畸形的孩子,父母也不会把这孩子送到百里之外的常青花园里头去。”
“嗯,你说的有道理。”尹温雪点点头道,“再狠心的父母也不会不好生安葬自己孩子的。”这句话一说完,尹温雪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
“如果但要让一个孕妇没有一个人帮忙,神不知鬼不觉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还给他穿上一只绣花鞋,再把这个不知道怎么死了的孩子放进你为那只死猫做的棺材里,这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因此,要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这个孩子的母亲一定是有一个甚至两个三个人帮忙才行。而王婆婆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知情人之一。”
“嗯。”
明媚没有停下话头:“刚才我们在许承璋家后面那条冷落的小巷子里看到一个小尼姑和王婆婆走在一起,细细想来,那小尼姑撞到我们时候的表情是颇有些慌张和不安的。如果她只是去找王婆婆帮工的话,那就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既然是正大光明的事情,那为什么不走前边走后边呢?难道那是近路?”
“不近。从王婆婆家到尼姑庵的路,要比从他们家后门进去近得多。”徐房东插了一句。
明媚觉得,一切似乎都已有了眉目,接下来只需要一步一步顺藤摸瓜,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于是,她问徐房东说:“徐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找那个王婆婆?”
徐房东点了点头,踟蹰了一会儿道,“那为什么我老婆也会出现在这些事情之中呢?”
“这个-----”关于这一点明媚也琢磨不上来。
尹温雪踱步在客栈的大厅里,抬头去看挂在门楣上的那一副十字绣,十字绣上绣的是一幅“百鸟和鸣图”绣的是栩栩如生,美丽异常,尹温雪心想这王婆婆的手艺应当是非常好的,再一联想到那双绣花鞋的绣工,尹温雪越发地觉得是出于同一人之手了,就在这时,尹温雪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上午在许承璋家后门遇到过的王婆婆正好走进一家店铺。
尹温雪好奇地快步走去,当他路过那家店铺门前望了一眼,只见王婆婆站在里面正和店里的人说着什么。尹温雪抬头看着招牌,只见那是一家银器铺子。
“对面那个银器铺子的老板可是非常的有钱啊。”徐房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他朝着尹温雪目光所驻足的方向努了努嘴,“这家店是镇上最有钱的人家之一林瑞祥开的。生意是异乎寻常的好,每年不知道要挣旅客们多少钱呢。”
“哦?”尹温雪浅笑,“不过是一家银器铺子,生意怎么可能那么好呢?”尹温雪倒是听说过这炎黄古城里头的一大特色就是那做工精致,样式精美的银器了,可这古城里头的银器铺子应当也不算少。一家独大似乎不太可能。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了。”徐房东摆了摆头道,“其他的银器铺子生意都不太好,只有他这家,仿佛是财神爷降临了一般,生意是好得不得了,旅游旺季的时候几乎是天天爆满。说来也怪,古城里头其他的银器铺子基本上都快要被它排挤地倒闭了。”
“嗯。”尹温雪淡淡地点了点头,考虑着自己是否要等着王婆婆从对面出来以后直接盘问她。就在这时,尹温雪听到对面店里传出一句话,就是有人在对王婆婆说:“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你在我这儿吃了饭再走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