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既然不知道她是范达喜的前妻,又为什么把工作低价让给她?”
余兰讷讷道:“他说是他妈妈主治医生家的亲戚,他想卖个人情,好让大夫为他妈妈尽心一些。”
丁佳楠怒声道:“他这是诈骗!走,我们现在就把工作要回来!”
她拉着余兰就要走,余兰却不动。
“还是算了吧,工作交接已经做完,要是被他知道,肯定要不高兴的。”
丁佳楠一愣,心里百转千回。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姜榆不劝余兰了。
这个傻女人已经一头栽进去,出不来了。
“他骗你,你也觉得没关系吗?”
面对丁佳楠不可置信的眼神,余兰突然心生彷徨。
她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我不是觉得无所谓,我等会儿就去问他,相信他会给我一个解释。但我本来就答应他辞工的,所以工作转让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丁佳楠心一沉,喉咙像是被掐住一般。
她就像是抓住了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拽她起来,可最终敌不过湍急的水流。
“余兰,非他不可吗?”
余兰喉间泛起苦涩,她知道丁佳楠什么意思,更明白姜榆给她分析过的那些问题,都是为了她好。
但她出不来。
她背对着丁佳楠,缓缓抬起下颌,逼回了眼底的泪。
“丁姐,你看。”
她撩开衣袖,将伤痕斑驳的手腕显露出来。
“我划了好多次,没有一次敢用真刀去划,大概是我怕死吧。”
“我有时候一觉醒来,总觉得我还在豫南,像狗一样拴在地窖里。”
“看着我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儿,看着她们啼哭出声,很快又没了气息。”
“我明明从没抱过她们,不曾和她们说过一句话,她们却像是噩梦一样,每天都缠着我。”
余兰咬着唇,眼泪决堤而下。
“我怕死,可活着好难啊。”
后来,她遇到了范达喜。
她觉得范达喜能救她。
丁佳楠捧着她的手腕,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腕上,泣不成声。
她总以为带着余兰回家,给她安排工作,就算是把她从深渊里救出来。
可她不知道,余兰从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