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笔直的电车轨道,时不时,响着“嘤嘤嘤”车笛的电车,从他车边飞快驰过。
路边的摊贩,卖菜的、卖冰糕的、卖袜子卖鞋的,各个都蹲自己摊边,大声叫卖。
与之反差极大的,是临街的商铺,有的铺子装潢很精致。
豪华铺子里的店员,受了门外穷摊贩们的鼓舞,各个趾高气昂的,时不时还推开明净的玻璃门,凶巴巴的挥赶着离店铺太近的摊贩。
“死外边去点儿,别耽误我家生意。”
穷人、富人,野蛮、文明,工业、农业,极端的两面,在太平路上扭成了根麻花,挤榨出浓郁的窒息气味。
周玄小心翼翼的开着车,躲避着电车、黄包车的同时,也躲避着乱穿马路的行人,
以及一只爱在车前左右横窜的羊崽子。
他的心神全放在驾驶上,并没有留意到那只羊——有五趾,瞳孔并非横瞳,而像人一般,是圆形的瞳孔。
“小玄,你好好开车,我做点准备。”
余正渊嘱咐了周玄一嘴后,掏了根雪茄,点着了,每深深的吸一口,就夸张的把烟雾摇头晃脑的吐了出来。
“你给车敬烟呢?”
周玄调侃道。
“太平路一过,就是戴绅士家,他爱抽烟,尤其爱抽雪茄,我提前给车上喷出点雪茄味,等上了车,他高兴。”
余正渊是个好生意人,想得挺周道。
……
戴绅士家住在太平路的王府胡同。
胡同很宽,能进车。
美特汽车一直往胡同的最深处开,抵达一个气派幽静的院子处停住。
闹市中取幽,向来都是有钱人颇爱的手笔。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接戴绅士。”
余正渊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提溜出两盒漱芳斋的点心,踱着步子,朝戴府迈去。
周玄透过挡风玻璃,望见了余正渊的另一面——
——别看余正渊聊天的时候,又油腻又怂,像个才来城里找工作的糙汉子,对姑娘还有自己的理解,但现在他像换个人似的。
举手投足间,慢条斯理,竟然有种优雅的感觉,手里提着的两盒点心,那还是点心吗?简直是彰显绅士身份的手仗。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大师兄真是个好买卖人。”
周玄目送着余正渊进了戴府。
他一个人在车里待得无聊,便从怀里拿出袖珍记事本,摊开放在膝盖上,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很是专注的写下一行字。
“我们俩能聊聊吗?”
落完最后一笔,
周玄端坐闭眼感受,没有接受到任何声音。
“还是我想岔道了?”
周玄从昨晚开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压在自己心头多日的白噪音,会不会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原本已经掌握了评书可以压制白噪音后,周玄就不打算再理会它了。
他做好了长期和白噪音共存的准备。
毕竟谁身上没有点小病小灾的,
但在昨晚拜祖宗傩面后,他不这么想了。
白噪音虽然很烦,但真的很有用,关键时刻能救命。
在落英厅,白噪音提示他厉鬼将至。
在静语堂,白噪音阻隔了祖宗的骂声,他才得以全身而退。
探索白噪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变成了一件值得投入精力的正经事。
所以,周玄才想着找个单独的机会,和白噪音聊聊。
白噪音能结字,他就用文字的方式,试图去与它沟通。
但好像,
毫无收获。
“得换个思路。”
周玄正琢磨呢,忽然……沙~沙~沙。
“有动静了。”
周玄立马睁眼,他就瞧见自己的笔,竟然兀自立直,在记事本上写着字。
字的内容是——我叫清莲,请高人救我。
周玄看呆了,喃喃道:“啊?竟然真的有灵魂?”
虽然猜测白噪音有灵,但当猜测应验的那一刻的冲击力,依然让他发懵。
“不对!”
写字的“它”——不是白噪音。
它写的是“请高人救我”。
而白噪音,和周玄共存好几天了,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周玄,交流的时候,自然也不会使用“高人”这种代指很模糊的称谓。
“哦,估计是窜频道了。”
周玄很快想通了。
他知道自己写“咱们俩能聊聊吗”是试图与白噪音沟通。
但这行字,被附近游荡的鬼祟看见了,以为周玄是在和它对话。
鬼祟才附于笔上,写下了“我叫清莲,请高人救我”的文字。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
哥们是找老朋友聊天,结果招来了个真东西。
咋整?
按兵不动!
周玄决定在这场聊天里装死下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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