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出毒液,最要紧。”严小鱼不急不慢轻言道。冯思远闻言只好收回了掐在弓幺儿人中的大拇指。几只呆头呆脑的胡蜂被张村长轰得四散而逃。
却只见赵德娃张双臂摸索过来,“列开列开,我来。”喜鹊扶他大蹲下,赵德娃沉下头,照着弓幺儿的伤口使劲嘬。眼瞅着这小个子四川男人两片嘴唇越来越紫,呼吸也越来越弱。
冯思远趴在弓幺儿的耳边大喊,“弓师,你是蜂把式,自己没有解药吗?”
弓幺儿口中泛出白沫。“解药?……芸子……死女人……”他一把揪住冯思远的衣角,“谁……谁也跑不了……了。”
话音未落,头顶上一阵石屑碎末噼里啪啦落下。没等反映,就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山体崩裂啦,洞室围岩在瞬间垮塌,大大小小的石块一股脑儿从洞顶塌落下来。
幸而,所有人躲避及时,加之两侧岩壁均为倒坡而形成庇护。张村长更是早用双臂将瞎子娃和喜鹊拢在胸前护住。
“爹,地震咧?”喜鹊探出头来嘤嘤道。她眼见冯思远手足无措地在用目光寻她,心头一热。“没事儿。”她挣扎着要出来。
“灵骨、影骨,一轮明月撼三江。”严小鱼紧贴石壁而立,嘴里唧唧咕咕的,不知又要成啥精。何兴与她并排而立。洞廊对过,顾警官和马教授抬肩,唢呐李抬脚,三人合力将弓幺儿转移到崖壁下。张村长用眼光快速扫了一圈,除那日本人头方,其余10人都安然在场。那弓幺儿的命大命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所有人惊魂未定,怔怔地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再没啥状况发生,一场天崩地陷,竟然就这样沉寂了下来。这位于秦岭北麓太乙段的翠华山,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山崩地貌博物馆。皇峪毗邻翠华山之西,残峰断崖、崩塌石海以及堰塞湖等山崩地貌随处可见。可谁能想得到?动辄以亿年为时间单位的地质现象,此时此地,竟然被这群倒霉蛋儿给撞上了。前后不过几秒钟,一座天坑赫然立在了眼前。
过了一会儿,尘埃慢慢落定,天坑之上一方蓝天高挂,原来洞天外已是雨过天晴,万丈霞光从天而降,坑下顿时一片光明。短短一夜,如渡三生三世。阳光迷得人眼晕,过了好一会儿,再抬眼望去,只见天坑四壁陡峭,如刀削斧砍一般,最矮处也足有两丈之高。
啊呀,难道受山崩的惊吓产生了幻觉吗?冯思远使劲揉着眼。但张村长、马建设几人也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大叫道:“石佛”。
可不是吗?但见那石佛,奇迹般屹立于天坑西侧的崖壁之颠,沐浴在朝霞的薄薄晨雾中,一派宝光四射、祥云缭绕的景象。原来,这天坑之上即是翠微山北坡、凉风垭之南,正是祥瑞宝地之所在。而这从天而降的天坑约有五米之方圆,七彩光倾泻而下,颗颗微粒袅袅浮动,如一个个生机勃勃的小精灵。
天坑中央的光柱中,赫然立着六个大活人,此六人正是周密、秦湘和兰若,以及牛自发、周芸和朱松。
又是一阵诧异和骚动,双方好容易稳住了情绪,这才互相通报了各自历险经历。
原来发生山崩时,周密他们正对着石佛背体上的“神龙”二字东猜西猜,也是未及任何的防备,所有六人全都下饺子般一同顺着垮塌的土石块儿落入天坑。真是佛祖保佑,他们看起来也全都安然无恙。
“黑更半夜,疯咧?领他们到凉风垭做啥?”张村长对着牛自发斥责道。
牛自发就地圪蹴下,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响。严小鱼顺着洞壁游过来,夫妻俩的中间糊了一层窗户纸,相对无言。诸事一切照旧,无不随人所愿。冯思远见到了周密,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有门了?”周密俯身过来耳语道,仿佛一切没啥大要紧。“嗯。”冯思远使劲点点头,心里却堵得很。多么紧要关头,周密却要走了。没法子,人各有志。
这下,天坑内一下子困住了十六个人,足足一个加强排的队伍。那个叫头方的日本人虽然研究昆虫,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长不出翅膀来,飞不出去的。这样算来,一共十七人。
“咋办?徒手休想上去。不过看这情势,危险已过,大不了多呆一会儿。”张村长对顾警官说。一方天空湛蓝如洗,天坑外疏影婆娑,鸟鸣啁啾。
“是啊,这弓幺儿情况不好,需要急救。而喜鹊姑娘呢,最好也能够尽快加一针抗蛇毒血清,才能彻底放心啊。”顾警官虽然心里惦记着宝匣,但此时此刻,他与张村长都必须把百姓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心里始终装着人民,对大多数基层干部来说,绝非一句空头口号。
“喜鹊没事了,我敢肯定。连这点儿哈数都没有,算啥山里人?”张村长一脸轻松地说道。马教授眨巴眨巴眼提了个建议:“把大家裤腰带拴在一起不知行不行?”张村长不知是鼻子里还是喉咙里哼了声,未置可否。
“没必要冒那险,郭警官今早带人上山,肯定能寻过来的。”顾警官安慰道。“村民听见山崩,说不定正立马往过赶哩。”张村长越说越乐观,抬脚踢了下牛自发,“有烟没有?”牛自发哼哼唧唧从裤兜里摸出一团红延安。张村长两眼放光,一把夺走。
宝函被冯思远打开了,周密帮着冯思远端着宝匣的盖子。一直旁观的何兴也把头探过去,大家都围拢过来。
“果然是錾金宝函,”顾警官扭头对张村长说道,“你们看,这只宝函其尺寸正好嵌入刚才那只铁匣内。”张村长瞪着眼不住点头,他连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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