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喊打喊杀,但从未真正责罚过她,就算罚跪祠堂,都要叫人悄悄给她送饭。
她是家里千娇万宠养大的,嘴上不讨乖,所以常常叫人忘了她只是个年幼的小姑娘。
知道染上鼠疫的那个晚上,她闭着眼睛但一刻没睡,一闭上眼就是自己躺在棺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画面。
她怕得要死,又不肯让人瞧出来。
如今有甄佑才陪着,好歹能和他斗斗嘴,在生死面前,男女大防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点头,当天下午就搬到了后院。
后院是杜家内宅,屋子里饰物更加精巧,更有女人闺阁的舒适。
屋子里早就布置好,两张屏风拼在一起,像是隔断一样将房子分成两间,禾善住在拔步床上,甄佑才夜里就守在外头。
但屏风上头是空的,两人夜里翻身的动静彼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共处一室,禾善怎么都睡不着,僵硬到后半夜,胸口有些发闷,轻咳了几声。
屋里屋外一片空寂,这咳嗽声就格外扎耳,甄佑才几乎立刻就问,“嗓子又不舒服了?”
禾善摇摇头,蠢事做完了才想起来他看不见,又闷着嗓子说,“没有,就是睡不着。”
屏风那边立时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他起身了。
紧接着就是推门声,门缝里飘进来稀稀拉拉的落雨声,雨声扑洒进屋子里,衬得那份宁静愈发空幽,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似的。
江南的天儿,初夏时总爱下雨,几场雨一下,就把天催热了。
禾善侧过身子,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就好像小时候娘在的时候,母女两个一起去山上寺庙里祈福,那会儿也是这样雨声淅淅。
“要是能一直活下去就好了。”她喃喃。
“你才多大,当然能一直活下去。”
甄佑才推门进来,嘴皮子利索地接了一句。
他绕过屏风,眼睛没乱瞥,始终微垂着看向脚下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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