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毕竟现在,这里好像没有人在欢迎他。
而且只要他一说出实话,别人都会认为他这个人的表演欲望太大了,那么他会很不好意思。
就算他最后真的说了实话,大家也都会以为那根本是借口,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功夫在倒退。
鹿空天突然仰头一笑,挤眉弄眼道:“林死人,照这么说,你的轻功现在绝对比得上我了?”
林不隐笑得很恬淡,摇头道:“非也,我的轻功从来不比你差,现在只会比你更好。”
鹿空天依然胸有成竹,问道:“是么?”
林不隐又似乎要坏笑了,却忍不住叹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马上来打赌,谁输了就翻五百个跟斗。”
老虎的嘴边跑来一只小绵羊,哪里还会轻易放过去?鹿空天的眼睛发蓝,叫了一声:“好,就这么办了。”
他的话音落下,跃跃欲试,跳下了亭子。
梅林中时时风吹,即使功夫强悍,身体还是渐渐发冷。站在一边的无毒和尚,僧袍开始哆嗦。
林不隐呼出一口气,准备接着跟站到面前的鹿空天谈下去。但一边的无毒和尚赫然发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鹿空天,却是一下不见了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在林不隐面对着一个人的时候,当今江湖,还没有谁能从他眼皮底下、在他的身边悄然离去。
鹿空天,本来也应该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可如今才这么一眨眼,他整个人偏偏就消失了。
——好轻功,难道这个打赌,是林不隐输了么?
林不隐经历过千万件诡异无比的事,以往的情形却没有任何一次,能让他感到比眼前正出现的情况更加骇人。
那个亭子的飞檐上空空荡荡,他似乎已怔住,正望着偷王刚才站立的地方。
无毒和尚半天没听见林不隐说话,便有些疑虑的抬起头望向林不隐。
他心里也在想,莫非这个打赌,是林不隐输了么?
一直到现在,没人知道结果。
就在众人发着呆的一刹那,一个气冲云霄的声音,似江水突破大坝一般一泻千里,更似蛟龙出海,它骤然从亭后面一堆草丛里传出来。
——同一时刻,恶臭冲天。
无毒和尚和衣飞飞,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觉,正在他们的内心、脑海闪现……
他们一起大吃一惊,急忙各自向后飞跃数丈,胸中的心跳不断在加速。砰!砰。
凭着他们行走江湖的这些年经验,可以判断出前面涌动的,并不是一般的杀气……也非一般的臭气。
无毒和尚的一双拳已握紧,但是微微岔开的一双腿,却不由得仍在颤抖。他偷看了一眼林不隐,心里不住念叨:“幸好有他在,实在不行还可以拜托他抓着我飞走。”
——林不隐,平常飞得确实不一般的快。
但他此时并没有飞快飞远,他飞高起来,跳到一棵树上。
草丛里传出鹿空天虚弱的话音:“怎会这样的?”
林不隐大笑道:“怎么样?鹿空天,我赢了。”
鹿空天叫骂了几下,然后在问:“这怎么回事?”
他已惊弓之鸟,忽然又似乎自己想通了什么,“哦”一声道:“原来,你不知道用了什么身法、跑到我身边在酒里下了泻药。”
林不隐笑了一下,没再开口。
“好轻功!”鹿空天打赌比较硬气,五百个跟斗,他已经老老实实在翻,还拜托无毒和尚在边上要数清楚,一个也不能少。
他咬着牙,一本正经才翻到五百少八十个,林不隐却突然忍不住大笑,眼泪都挤了出来。
偷王一见他笑,就知道自己上当,跟斗不去翻了,骂道:“林王八,我怎么会拉肚子的?”
林不隐道:“那是你中了风寒。”
他从一开始激将,到偷王入瓮,都不着痕迹。
鹿空天却在问:“你如何知道我会中风寒?”
林不隐道:“因为那瓶酒,天寒地冻的,你却一直都没舍得喝,赶到这里也只喝了一小口。”
鹿空天问:“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路上没喝?”
林不隐道:“酒瓶子那么小,要喝早没了!”
他忍不住大笑:“再说那又是好酒,你舍得么?哈哈。”
鹿空天大骂:“还真以为你用轻功下了泻药,没想到你又是出老千,这不算!重来。”
林不隐道:“刚才明明是你自己亲口认输了,也是你自己要那么猜的,我可是从来没说下泻药啊。”
鹿空天还是嘀咕起来:“就算被你逼得认过输又算什么,我的轻功明明比你好。”
林不隐道:“是么?刚才我说我赢了,是因为你现在还怎么比试?错了要站立挨打,开口输了就要认。”
鹿空天无语,现在他才拉了肚子全身无力,已不战先败,知道自己打赌确实输了。
——这次,林不隐没用出盖世轻功,却赢了最擅长轻功的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