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发现自己面临的第一个敌人不是祂们也不是颍川市的非法组织,而是钱。
生活和这些装备武器的花费就已经这么高,他要从那些灰色地带得到想要的信息,一定会产生大量试错成本,而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
“那就帮我申请更多贷款。”说出这话时,他感觉自己几乎像个身无分文的赌鬼。
“苏先生,您应该清楚,您其实并不具有偿还能力。我更建议您避免这些非必要的花费。”
助手提醒得很委婉,红山医学会为他提供无息贷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格沉默了,心里开始摇摆,杨关还给了他另一个破局的方向,如果他能找到另一个冬眠者,并成功找到组织,他就没必要以身犯险。
他差点就已经死在匪徒手下了。
但这个方向存在太多不确定性。
他不一定能找到那个冬眠者。
不一定能学会意识锚。
不一定能被安全局认可。
更重要的是,掌握安全局的,杨关口中的安全系统“离娄”,可能也是祂们的一员。
如果他窝在这间十五平米的笼子里,把杨关给的希望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就等同于把命运交给安全局审判。
他犹豫很久,作下决定。
“你说过的那个要买我分泌系统的公司呢?”
助手惊讶地看了苏格一眼。
“钟氏集团在您醒来的前一天,就发来了收购意向书。如果您以您的内分泌系统作担保,钟氏集团应该会通过您的贷款。”
“可以。”
“我有必要提醒您,如果您未能在期限内还清贷款,钟氏集团会以比意向书中报价更低的价格收购您的内分泌系统。您有义务在合同履行期内维护自身健康,并且不进行任何形式的义体移植。如果您确认的话,我将帮您拟定借贷合同。”
“嗯。”
苏格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查阅无误后,请签署您的姓名。”
苏格开始看合同,一字不漏的,反复看了很多遍。
直到确认每一个细节都没有疏漏,才在虚无的合同下方签名。
这一瞬间,他有种恍惚感。
在部门工作时,他也是这样签署经手的文件。
时光仿佛重叠了。
两个世纪前,那场决绝的反攻也许是被扼死在摇篮中,也许正在粉饰的太平下无声地呐喊。
十万块,三个月——
两个世纪后,这场反攻的幸存者,又向这个陌生时代立下新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