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储:“所以,内阁以后还是你当家,眼下把清田这件大事做好是要紧,朕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随朕进京的那些百姓真以为朕把他们带进京不管他们了,然后眼睁睁地看见他们都被大户人家买去当奴婢!”
梁储这里忙应声称是,丝毫不敢提议礼一事,只说:“臣也知道,眼下保全君父仁德,救济百姓要紧。”
“元辅是明白人,知朕的心。”
朱厚熜笑着说了一句。
梁储这时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道密揭,而也突然神色严肃地说:“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讲!”
“臣请陛下换下值守东华门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锐,以骆安充锦衣卫都指挥同知任东华门值守,因为这毛锐今日当值时,靠墙咳嗽,不合仪规,臣请将其调为湖广总兵,以待立功擢用。”
东华门是内阁大臣们出入内阁的必经之宫门,担负着隔绝内阁与外朝官员的重要功能。
也因此,内阁在本质上才被视为皇帝近臣,很多时候也被视为内廷机构。
朱厚熜知道现值守东华门的武将毛锐是前任兵部尚书陆完的门人,而陆完又是杨廷和的门人,并靠着这一层关系成为了东华门值守武官。
可以说,这道宫门的锁钥是被杨廷和控制了的。
这让朱厚熜早就因此有些不安。
而现在,梁储提出换了毛锐,明显也是想隔绝杨廷和和内阁的联系,避免自己跟历史上为宋神宗主持改革的王安石一样,在出宫门时受辱,进而为自身安全,不得不放弃改革,同时也投朱厚熜的喜好,让王府旧人骆安来代替毛锐,负责东安门的值守。
朱厚熜对此自然是欣然从之,而道:“朕听闻,这个毛锐统兵讨刘六刘七贼时,丧师而未加罪,只以杀被掳百姓邀功?”
“确有此事。”
梁储回道。
朱厚熜问道:“为何未加罪?”
“皆因当时大司马力持不可。”
梁储回道。
朱厚熜道:“功不能因为推功太迟而不赏,同样,罪也不能因为推罪太迟而不罚,乃至姑息高升!”
“这个毛锐革爵降三级调贵州!罪责还是仪规不正,别的就不提了,给他毛锐留些体面,但愿他知耻而后勇,并准卿所请,调骆安为东华门值守,重新上密揭来。”
梁储拱手称是,暗叹陛下的确不能轻视,居然早就对毛锐的底细了解的比自己想象的要清楚,想必真的对杨廷和也了解的更清楚,自己幸好做了这个首辅,得以有更多机会在御前单独奏事,不然只怕现在都还觉得,陛下不过是十五岁天子,再聪明也无非只知书上那一套。
没多久。
毛锐就收到了自己被降调三级,去贵州任都指挥佥事的旨意。
“陛下,臣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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