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衰微,九成九是活不过今年了。
此外,林如海的命相也不好,三五年内必遭劫难。
可以说,这夫妻两是对苦命鸳鸯,不久后就要在黄泉下相见。
“你叫什么名字?”甄珏开门见山的问那贵妇人。
妇人看了一眼丈夫,屏退四周丫鬟婆子后,才声音无力道:
“妾身姓贾,单名一个敏字。”
“贾敏?”
甄珏皱了皱眉,隐约想起来,自己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
又问:“生辰八字是?”
“丙戌年七月初四。”
贾敏又报出自己生辰。
甄珏闭目,在心中默算。
却越算越觉惊讶。
自从梦游仙城后,寻常人的命数,他一眼就能看出大致,知道他命中富贵如何,寿元多少,最近是否会遭劫难等等。
而这贾敏,他却怎么算也算不出,只能看出来她命不久矣。
且,她这命数,是与她女儿有关!
“……”
林如海与贾敏对视一眼,均感到怪异无比。
贾敏拖着病体来到十里外的梦城观,本以为会经历问诊,看相,把脉等,或是由道观做法驱邪,某某道人给她一些符咒拿回去烧成灰喝下。
哪成想这位小道长只问她名字和生辰八字,其余一概不管。
半晌。
甄珏才缓缓睁开眼,又打量这贾敏,摇头道:“你这病我治不了。”
贾敏神情黯然,却也没太失落。
她已病了多年,这些年丈夫不知找了多少名医,求神拜佛不知多少,总是不见好。
若非实在没法子,她丈夫也不至于带她来见一个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小道士。
“这么说,我夫人非是撞邪?”林如海忙问。
“不。”
甄珏紧皱眉,在贾敏紧张的神情中又看她半天,才说道:“你这病,和你女儿有关,具体是什么干系,我也看不出来。”
“我女儿?!”贾敏诧异问,一旁的林如海也紧锁眉头。
“对。”
甄珏想了想,说道:“我实话实说,我道行一般,说的话你们可信可不信。”
二人又是一愣,片刻后,林如海看向妻子:“夫人,你可还记得几年前,有一个癞头和尚。”
贾敏面露惊色。
“什么癞头和尚?”
甄珏好奇多问一句。
林如海道:“那和尚疯疯癫癫的,忽然间闯进我家中,说要将我女儿化出家去,我自然不肯,那和尚又说,既舍不得她,那她这病怕是一生也不能好,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听见哭声,除父母外,一概不能见外姓亲人……”
“竟有此事?”
甄珏很是惊讶,这算是他除自己外,听说过的第一个有道行的修行者——这癞头和尚说的话,与他眼下看到的贾敏命格,暗暗相符。
只是他奇怪,为何贾敏的女儿不能听见哭声?
林如海看到了他脸上神色,看了看妻子后,起身朝甄珏行长揖礼:“请小道长略施神通,不吝相救,大恩大德,我夫妻二人没齿难忘!”
贾敏神情感动,一时无语。
甄珏说道:“非是我不想救,而是救不了,这样吧,下回你把你们女儿带来我看过,先找到病因再说!”
生病的是母亲贾敏,却要在女儿身上找病因。
林如海面露难色:“我倒是不介意多跑几次,只是我妻子……”
“不碍事,她还能活数月。”
甄珏随口道,不管两人震惊的目光,问道:“借我笔墨纸砚……没有圆珠笔就是麻烦!”
林如海不知圆珠笔是什么笔,忙让丫鬟取来纸笔,研墨好后,摆在桌上。
甄珏拿起笔,飞快在纸上画了一个东西,提起吹干,折成一个护身符模样,递给林如海道:“你拿着,让你妻子带在身上,我虽改不了她的命,但也能稍微延缓下。不过,你们还是尽快吧,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搬走了。”
他住在这挺好的,但修行到瓶颈,哪天突然想搬走也说不定。
“一定,一定!”
林如海双手接过符咒,与贾敏一起给甄珏道过谢,方才告辞离开。
走之前,让丫鬟婆子将礼物送入殿中。
甄珏一概没推辞,喝着茶目送这群人离开。
实际上,就算林如海不带女儿来见他,他也会去扬州城,见一见这位不能听见哭声的林家千金,是个什么样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