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君喜欢谢砚,阿磐知道。
从怀胎十月就在一旁,一直陪着,一直到生。
命人无微不至地照料,给她做饺子,肉丸,热汤面,给她煮鸭蛋,煨鸡汤,炖牛肉。
谢砚生的时候是在正旦,她从除夕就开始疼,一疼就疼了大半夜。
他可是做过十五年君王的人啊,从来都高高在上,那时候竟都是他在一旁端茶送水。
因而是待阿砚好过,亦是待她好过。
她记得南国的冬天可真冷啊,屋里的炉子生得极旺,一天到晚地添满了松枝炭,也一天到晚的都有鸡鱼汤。
因而她的月子坐得也极好。
若不是后来一路北上到了赵国,萧延年和陆商一起抢了她的孩子,抢了就走,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冰天雪地里,她真把萧延年当成了乱世里的依靠。
因了是她的孩子,萧延年对阿砚从不曾苛待,送回来的时候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她不在跟前的时候也不曾受过什么磋磨。
大抵陆商对阿砚也是爱护的。
尤其,你瞧阿砚如今都不怕人。
不管是什么人,熟人也好,生人也罢,面善的也好,脸黑的也罢,他成日都笑眯眯的。
便是驿站围杀那夜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也照样该吃吃该睡睡,好似不过是做了一场短暂的噩梦,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
若不是自小被人爱着,宠着,他必得睡时惊颤,常被噩梦缠身,见人就怕,要哭着闹着缩进墙角不可。
因而在这一点上,萧延年做的没什么可令人置喙的。
外头的雨声小了一些,廊下还在滴答着雨,能听见楼下车马躁动,谢砚的声音也就在门口了。
谢允还道,“黄门侍郎说,见不到谢小公子,赵王大抵是不肯上马车的。”
阿磐为谢玄正了衣冠,谢玄不答外面的话,她便也当没有听见。
关于中山君,她必不在谢玄跟前多一句嘴。
免得再平白惹一身误会,还不知那人要多生几缕华发呢。
每生一缕,她的不忍便要多上一份,疼惜也要再多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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