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文牒有问题,你是偷渡出去的?”
卫兵抬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这位自称“玄奘”的邋遢和尚。
玄奘一下子就急了:
“国王殿下与贫僧结拜为兄弟,这文牒是殿下亲自交于贫僧的,怎么能有假?”
“国王?”卫兵眉头一挑,指了指城门楼:
“认字吗?看看那上面写着什么字。”
“西州?”玄奘心里咯噔。
坏了,难道走错路了?
卫兵其实说得没错,玄奘确实是偷渡的。
当初离开东土大唐时,他并没有取得通关文牒。
文牒是在高昌国补的。
他现在取经回来,本打算经由高昌入境,把出入境手续补补全。
怎么自己把路走错了,绕过了高昌,撞上了大唐的城池?
他疑惑地东张西望,却见周围的景色很是眼熟。
这确实是高昌的所在呀……
“高昌已经被灭了,现在这里是大唐西州。国王正在长安当地主呢。”
咱东土大唐是不是想一杆子直接捅到天竺,这样去取经就不用办手续了……玄奘法师心里激烈吐槽。
不过对多年游历、多次死里逃生的玄奘来说,这点问题根本不是事儿。
他熟练地从平平无奇、破破烂烂的包里,掏出一块异国的金币。
“钱财乃身外之物,贫僧只为普度众生,不为个人私利。”
“大师果然是大师,受教了。”卫兵虔诚地接过了布施。
高僧果然在西天取到了真经啊。
过关成功。
拿了高僧的“布施”,卫兵好似突然被佛法点化了善心,贴心地对高僧提醒道:
“你最好不要在西州逗留,尽快回内地。”
“为什么?”玄奘疑惑地问。
“是突厥。”卫兵满脸的忧虑:
“西突厥,又杀回来了。”
…………
就在玄奘离开的一天后。
朝阳初升,西州城楼的瞭望塔上,哨兵困顿地打了一个哈欠。
当他擦去眼泪,重新将视线回到西北方向时。
遥远的地平线上浮现出了几个黑点,仿佛幽灵一般。
哨兵一愣,揉了揉眼睛。
黑点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点成线、连成片,像一朵贴地的黑云,向西州快速飞驰过来。
哨兵的困意立刻烟消云散,发疯地敲响警钟。
“突厥!突厥人来了!”
…………
西州刺史郭孝恪第一时间站上了城墙。
作为瓦岗寨旧将,他并没有挤进核心圈层,顶着“上柱国”、“安西都护”等牛皮闪闪的封号,在最西北的边角做着戍边的工作。
去年底的“朱雀门之变”和紧接而来的内战,他是通过延迟高达数月的朝廷邸报系统得知的。
是非曲直他不好评价,单从事实上来看,国家在动乱,他的瓦岗寨同袍在飞黄腾达,而他则在前线抗压力。
大唐突然自爆,无孔不入的游牧民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开始疯狂袭扰边疆。
打不到长安,我还打不到西州么?
郭孝恪的压力骤增,也开始疯狂给内地写信求援,不止写给长安,也写给洛阳。
管他晋王还是魏王,能给支援的就是好王。
结果都石沉大海,大唐的统治阶级好像完全遗忘了这个新生的边疆州。
“这次势头很不一般。”
郭孝恪只是看了一眼,便判定来者不善。
因为对方不但来了很多人马,还随行了许多车辆。
因为距离尚远,所以看不清楚那些车辆装载着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莫非,是攻城器械?
那帮突厥蛮子是要打攻城战?
郭孝恪拳头紧握。
游牧民族打袭扰战还行,但打攻城战很抓瞎,这也是西州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原因。
但如果对方有了攻城器械,那就麻烦了。
西州本地人是指望不上的,因为地理位置决定了他们的墙头草属性,过去也当过西突厥的小弟,还为此在两年前招致了天罚。
现在原主人杀回来,无非是换个交税对象而已。
老郭所能仰仗的,只有数千从内地轮驻番上的二流士兵。
要挡住规模这么庞大、还自带攻城锤的突厥人,很难……
但再难也得打。
郭孝恪果断下令:
“准备滚木礌石!准备金汤!准备……
“嗯?”
说着说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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