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于是谢长安动手了。
留天剑与昭皇剑光芒大涨,双剑化千,银毫千针倾盖而下。
魔主猛地抬头!
这些剑光在他眼中来势极慢,他振袖抬手,剑光遇挫消亡,纷纷被挡在罡气之外,但魔主并没有志得意满的表情,反而缓缓皱起眉头。
因为他发现谢长安在自己视线里消失了。
若有似无的灵气萦绕周身,在剑光中微乎其微,不值一提,但他却寻不见线头。
谢长安必是利用了什么法宝藏匿在近前某处,打算伺机出手。
魔主嘴角噙住一抹冷笑:“你这师尊的命魂还未完全消失呢,我留了他一线生机,你既如此看重他,不如就用自己的修为来换如何?我可以放他性命,你们从此便可自由了。”
没有人回应。
但他知道谢长安一定是能听见的。
“这些年他与我周旋,受了许多苦,却一直惦记着你,还曾趁我神识沉睡之时偷偷回赤霜山看你们,这一腔真心难不成换不来你的留情吗?你一身修为俱是他所教导,如今有机会救他一命,却舍不得了吗?”
字字句句,无非拨动人心,寻找破绽。
但谢长安真就气息隐匿,半分不露,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魔主几乎怀疑她借机遁走了。
他眯起眼睛,手掌一张一收,将疾风骤雨的剑光悉数敛入袍袖。
四下白茫茫一片,除了冰川之外就是狂风冰雪。
忽然——
他的手指勾动一下,四周气息凝滞,暴雪凝结为冰刃刺向他右后方!
一蓬鲜血爆出,冰刃从现出身形的谢长安穿胸而过。
魔主哼笑。
但那笑意还尚未来得及勾起唇角弧度,就陡然一震!
一把剑从他后背穿透。
他缓缓低头,看见沾血的剑身,以及丝丝缕缕往外逃逸的魔气与白光。
后颈传来龙蛇游走的冰凉触感,那是谢长安在他身上画的锁魂符。
她要把祝玄光和魔主的魂魄都锁死在这具躯壳里,再一并销毁!
明明一路上舍生忘死也要带上她这师尊,临到头却这般狠绝果断的心肠,说舍弃就舍弃——魔主到嘴的咒骂化为惨叫,命魂瞬间被撕成碎片,被寒风裹挟带走,祝玄光双目涣散,身躯倒下,只余一个被留天剑洞穿的血窟窿还在汩汩流血,又很快在冰雪中凝固。
谢长安喘息着半跪,一手揽住对方逐渐失温的躯体,能支撑他们的只有拄在冰层中的另一把昭皇剑。
祝玄光死了吗?
但她自己的路还没有走完。
魔主被绞碎的只是他附于祝玄光身上的残魂,就像当初在破庙里杀的那个分身,魔物素来狡猾,真正的主魂还在林梦牍身上。
只有杀了林梦牍,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
自扶广山下就一路浴血,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到最后却还是救不了祝玄光。
那点心气一散,她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血从两人身下蜿蜒而出,在冰层上晕出深红,又缓缓渗入冰层,连冰下也丝丝缕缕,仿佛就此生根。
谢长安只觉浑身轻飘飘的,魂魄很想就此离体,偏还被个躯壳牵扯着,将离未离,将散未散,连躺着都能感觉天旋地转,四肢已然脱力,此时别说魔主卷土重来,就是来个剑气境修士,怕也是能轻易了结她。
也罢,不如在此场面,也算清静无扰,还有冰雪为棺,狂风送葬,也不失为极好的归宿。
醒醒。
一点冰凉落在眉心,比雪还冷,比冰还寒。
谢长安想扭头摆脱,却没力气。
醒醒,你再睡下去,就真的无法离开了。
虚空之中,仿佛有人如是说道,声音传来隔了许多重,听不清本源。
不能离开就罢了。她在心里回应,此地甚好,适合埋骨。
迷梦向死,离梦得生。你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那声音阴魂不散。
不知道,她不想知道。
对方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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