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云谏:“此方林院偏僻,鲜有人至,今天又是祭典,我没想在这练剑会撞上别人,一时放松才扫飞了两颗小石……”
“话说回来,”他发现了不妥,狐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今日祭典,你身为郡主不是要侍奉礼舞吗?”
黎梨好似蓦然被揪住了辫子,话声一哑。
她暗自心恨,早说了她与云家八字不合。
前脚那神棍——云承国师折腾世家礼舞游街,后脚她逃了祭典,就被对方的嫡亲弟弟云谏捉个正着,当真是倒霉透顶。
瞧着她的神色,云谏已经猜出了前情。
今日的祭典早早定了由云家协理,他兄长身为主持,提前月余就开始安排世家贵族们斋戒净宿,将礼舞祈愿规划得明白。
她公然缺席,摆明了是对云家的筹备蔑视不满。
云谏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这场祭典既虚又玄,心怀疑虑者众,但事关农桑,无人敢置喙,恐怕也就只有她敢付诸行动地违背了。
他眸底极快地划过一丝亮光。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率性无拘,鲜活得有些不安分。
正犹豫着要不要掀过话题,省得她又觉得自己与她为难,那边黎梨的气息已经平稳了下来。
“那你呢?按理说你也该侍奉礼舞的,为何你不去?”
她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促狭地眯眯眼。
“云承驱使别家的儿女去跳一整日的破舞,却假公济私给自家弟弟走后门,容你在这偷闲?”
黎梨自觉揪住了云家徇私的把柄,再也不用担心云谏告状,腰杆便挺直了:“既然我俩都是躲懒,不如……”
——就当今日没见过对方,相互打个掩护好了。
云谏却打断了她的话:“没有躲懒,我只是不够资格为神仙奉舞。”
黎梨一愣,疑色就爬上了脸。
虽然她不喜云家,但也无法否认云氏一族战功显赫,像一道横山亘挡在大弘边境,护得王朝百年安宁,如此英武将门,绝不可能“不够资格”。
云谏看出她的疑问,松闲抱起双臂,懒声回道:“兄长发现我破了相,有辱神明视听,令我回避祭典。”
他姿态闲淡,显然是在说,他是无可奈何被除名,躲懒的人只有她。
“你?”
黎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破相?”
她将满身花瓣抖落,上前几步看清对方的脸,只见暖玉似的面容干干净净,不见任何疤痕瑕疵,哪里有半分破相的样子?
“云二公子真是狠人,为了找个藉口,连自己都咒。”
“……”
云谏不声不响,垂眸看着一棵树外的少女,眼底情绪有些莫名。
黎梨意外地没有等到回怼声,反倒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底基石松动了几分。
“你当真破相了?”她忍不住又靠近了些,歪头端详着,“不应该啊,我怎么看不出……”
缠绕在她墨发上的落花随风脱出,翩翩然飞起,被云谏抬手捻在了指间。
二人正站着,几道零碎的交谈声从林院门口传来。
有人来了。
黎梨一惊,心知祭典出逃可大可小,下意识就想先藏起身,殊不知未走两步,脚下便被绊住。
低头看去,衣裙一角被一截突起的树根挂住,她双手扯着连拽几下,那片布料却不合时宜地展现着好质量,就是撕不破。
不明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黎梨愈发着急,正犹豫着要不要解去这碍事的裙子,一角绛红衣袍却没入眼帘。
随后白芒倏闪,云谏拔出腰间短匕,利落贴上树根割断她的群摆,灵巧地捞着她躲到一棵粗树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