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还在做衣裳?”李承珣走过来,皱着眉,“内务府送来的衣裳很合身,你不必太辛苦。”
刘巧儿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承珣坐在刘巧儿身边,他头一偏,看见刘巧儿鬓角掺杂的几根白发。
李承珣沉默片刻,鼓足勇气道:“母妃,我知道您和外公在通信,也知道你想助孩儿登上皇位。可,可我不想当皇帝。”
李承珣也不算太蠢,他已经察觉母妃和刘家暗中通信,想要掀起朝野的风波。
最近几年,刘家仕途平坦,升官加爵,以至于刘家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刘巧儿放下针线,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皇子,本就有资格坐上皇位!母妃隐忍多年,不就盼着你登基?”
李承珣抿嘴:“可孩儿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八弟沉稳睿智,九弟身强体壮,他们是很好的孩子,父皇也看重!孩儿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将来出宫立府,接您去当太妃,过寻常日子。”
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李承珣脸上。
他脸庞瞬间浮出鲜红的巴掌印。
刘巧儿一巴掌打过去,气得不行:“闲散王爷?我看你是在痴人说梦!你信不信,李承泰登基之后,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你!”
李承珣挨了打,依然固执地说:“八弟不是这样的人。皇后仁善,她能善待已故淑妃的儿子,自然不会害我——已故的皇后和淑妃,哪个不是前车之鉴,母妃难道也要走上她们的老路?把刘家送往断头台才罢休?”
刘巧儿怒斥:“身在皇族,哪有什么兄弟情谊!你天天磨木头,把脑子磨没了。母妃隐忍多年,吃尽苦头,竟养出你这个废物!”
李承珣默不作声。
挨了一顿训斥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李承珣住在一处独立的院落,他的屋子里堆满各种木材和工具。
李承珣读书不行,习武不行,却有一手极好的木匠手艺。他做出来的柜子板凳,结实美观耐用。他还会设计宫殿庭院,改造喷泉。
手艺不比宫里的木匠差。
李承珣性子闷,只有在做木工的时候才会心情安宁。他沉迷其中,不想参与外界的皇储斗争。
可母妃执迷不悟!
竟敢妄想皇位!
李承珣坐立难安,忧心忡忡。父皇严苛,皇后聪慧,母妃和刘家暗中勾结的事,没准已经被父皇和皇后知晓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承珣越想越心惊,浑身浮出一身冷汗。他实在不敢想下去,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最终李承珣鼓起勇气,前去长安宫拜见父皇。
...
午后,长安宫安安静静。
李元景偷闲,又想考察李承泰的能力,便把处理奏折的活儿扔给李承泰做,自己躲在永宁宫的侧殿和沈薇下棋。
这些年,在李元景的细心教导下,沈薇写字、画画、作诗的水平飞速上涨。唯独下棋,无论李元景怎么教,沈薇的棋术都烂得惨不忍睹。
李元景不甘心,便时常捉住沈薇,摆上棋盘教沈薇下棋。
“等等,妾身悔棋了!”沈薇执黑棋,眼看棋盘里的一颗黑棋被白棋子包围,忙摁住李元景的手,把一颗白棋塞了回去。
李元景被她这动作逗笑了:“一盘棋局,悔棋五次。”
沈薇理直气壮,啪地放下一颗黑棋:“妾身偏要悔棋,皇上若是不喜欢,找兰妃她们陪你呗。”
屋子里暗香浮动,李元景端详沈薇姣好的面孔,无奈做出让步:“罢了,让你先走两步。”
两人继续下棋。
小半个时辰后,棋盘上的黑棋越来越少,沈薇眼看要输了。她捏着黑棋子儿,忽然岔开话题:“皇上,承佑已经在去凉州的路上。他出发前告诉我,说朝中有人分化他和承泰的关系,皇上可查清是哪些人了?”
李元景下棋的动作一顿。
朝中有人挑拨离间,李元景自然知晓。派人细查,已经查到南方刘家身上。
当年李元景还是燕王时,谦贵妃为了扶持李元礼登基,勾结朝臣,妄图分化李元景和太子。
时过境迁,李元景决不能让旧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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